“斩!”
楚沐云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触感。
眼前瞬间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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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楚沐云还未从刺骨的恐惧中缓过神。
她茫然的睁开眼,便看到了一片鲜红的颜色。
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处,不疼,没有伤痕。
脑中忽然有什么炸开,一把掀开眼前的红色,环顾四周,浑身瞬间凝固。
“小姐,前面便是国公府,沈景公子定是在府门前等您。”丫鬟竹雨在轿帘处轻声说道,终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竟是重回到了成亲当日!!
沈景!听到这个名字,楚沐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一股深入骨髓的惧意与恨意,在心底翻江倒海。
上一世,她为了让病中的祖父安心,嫁给了图她钱财的国公府二公子沈景。
可婚后,沈景对她冷淡至极,婆母也常拿她与沈景的心上人谢心柔作比,处处刁难。
成婚半年,沈景犯下谋逆大罪,不仅国公府满门抄斩。
还陷害楚家,致使宁安侯府一百一十三口人,皆命丧菜市口的砍头台。
那一日,鲜血染红长街,楚家老小的惨呼犹在耳畔。
如今,她竟重生了。
楚沐云猛地扯下眼前红得似血的盖头,紧紧攥在手中。
竹雨见状,急得低声道:“小姐,怎么了?您快将盖头盖上,新郎官一会儿要踢轿门。”
楚沐云冷笑,沈景怎会来?
此时他正与谢心柔在喜房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楚家灭门的悲剧,正是从她嫁给沈景开始。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再重蹈覆辙。
要让那害了她楚家满门的沈景和谢心柔得到应有的报应。
上辈子,沈景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亲自上门娶亲。
等楚沐云的喜轿到了国公府,他竟让小厮庆冬抱了只大公鸡来踢轿门,与她拜堂。
洞房时,沈景更是穿着常服,脚步虚浮、眼底乌青地说身子不适,要宿在书房。
那时的楚沐云,为了两家脸面,并未发作。
可换来的,却是婆母谢氏的刁难,以及日后被沈景母子诟病,被京城各家瞧不起。
回过神来,楚沐云并未急着盖上盖头。
而是掀开轿帘一角。
竹雨担忧地看向她,楚沐云摇头示意无事。
镇国公府四个金光大字映入眼帘,那个抱着大公鸡的小厮也出现在视野中。
此时,国公府门前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见小厮抱着公鸡出来,众人纷纷看向轿中。
侯府嫡出小姐又如何,今日怕是要颜面尽失。
“小姐。”竹雨脸色发白,她怎么也想不到,镇国公府竟会如此羞辱小姐。
楚沐云摇头示意她噤声,竹雨咬着唇,满是委屈。
跟在后面的竹雪想上前理论,也被竹雨拉住。
楚沐云摸了摸袖口的匕首,心中稍安。
她盯着那只大公鸡,前世砍头台上的血腥场景如在眼前。
这一世,她绝不再任人欺凌。
这只公鸡,便要它血洒婚礼,祭奠冤死的楚家人!
心中恨意翻涌,“嘭”的一声,楚沐云一脚踢开轿门。
小厮庆冬和公鸡愣在当场。
众人只见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从轿中走出。
鲜红嫁衣衬得她娇艳欲滴,红唇皓齿,眉眼间却透着凌厉。
“哎哟,新娘子,这轿门都还没踢呢,您怎得自己走出来,还不戴盖头,这怕是不吉利?”媒婆甩着帕子,赶紧上前。
楚沐云目光如刀,扫向媒婆,媒婆心肝一颤。
这楚家小姐的眼神,好似能将她生吞活剥。
“不吉利?我父亲乃宁安侯,我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家中宠爱,所嫁之人也是国公府公子。你倒说说,哪里不吉利?日后若有不顺,便是你这乌鸦嘴坏了我的福气!”楚沐云声音冷冽,带着丝丝寒意。
媒婆本想脱口而出‘你克死了自己亲娘’。
却被楚沐云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吓得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过是收了别人的钱,来败坏这位小姐的名声,可不想真得罪这位大小姐。
媒婆讪讪赔笑道:“吉时快到了,还请新娘子快些入府拜堂。”
楚沐云却不依不饶,挑眉问道:“人呢?”
“谁?”媒婆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沐云看向旁边缩着脖子的庆冬,媒婆这才会意,忙解释:“二公子身体不适,实在没法起身,才用这公鸡代替。”
庆冬走上前来,眼神闪躲。
“是吗?”楚沐云勾唇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人指责国公府不地道,也有人说楚沐云性子跋扈。
“既然这公鸡代替二公子,那便给我吧。”楚沐云伸手。
庆冬见她似乎没打算闹事,松了口气,将公鸡递过去。
可他这口气松得太早。
楚沐云刚接过公鸡,寒光一闪,匕首已在手中。
手起刀落,鸡头瞬间落地,脖颈处喷出的热血溅在她脸上,宛如恶鬼索命。
看着染满鲜血的盖头,楚沐云勾起唇角。
这场景,与前世弟弟楚沐阳头颅落地,鲜血洒得她满脸的画面何等相似。
今日宜嫁娶,这鲜红的颜色,当真“喜庆”!
那个庆冬的小厮总算反应过来。
大喊一声,“二少夫人,您怎能如此行为?这可是二公子亲自挑选的公鸡!”
楚沐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凤目却骤然变冷,像是淬了霜的寒刃钉在庆冬身上。
眼尾微扬的刹那,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破空而出,直直朝庆冬面门甩去。
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有人惊恐地捂住双眼,有人踉跄后退。
更新时间:2025-07-03 13:3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