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王大妈,其他邻居也纷纷冲到自己家,义愤填膺地翻出自家最称手的工具送过来。
“书兰,我家也有!”
“书兰,用我家的!”
姜书兰打眼一看,有菜刀,有铁锹,有草叉……这个双节棍是怎么回事?
她摸起一把铁锹,趁潘洁不备,一锹下去。
“真脆生啊。”沈梨看热闹似的在一旁抚掌感叹。
沈安柔吓了一跳,先是恶狠狠瞪了沈梨一眼,立刻扭过头去查看潘洁的情况。
姜书兰就等这一刻。
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大声:“沈安柔,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算了,居然心疼这个天杀的小三?!”
沈安柔一震,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
街坊邻居的指责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沈安柔这孩子平时看着挺善解人意的,没想到竟然向着小三,真是狼心狗肺!”
“是啊,怪不得书兰只带梨梨走,不带她走,原来真不是亲疏远近的原因,是这丫头人品不行啊!”
“不……不是这样的。”
沈安柔想解释已经来不及,人设已经崩塌。
姜书兰已经再次举起铁锹。
“好,就当我这些年的疼爱都喂了狗,既然你不把我当妈妈,我也没必要疼惜你这个女儿!”
姜书兰挥着铁锹一个横扫,无差别发动攻击。
“哐哐哐——”
三颗脑袋被铁锹砸中,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响声。
三人同时捂着脑袋后退。
“好!”
一时间,胡同里掌声如雷鸣,邻居们齐声叫好。
姜书兰一阵哐哐乱杀,吓得潘洁三人四散逃窜着躲避。
偏偏周围邻居们不依不饶,直接围成了个圆形人墙。
又把他们挡了回去,还伴随着一阵叫好声和指责声。
沈梨在旁边忍笑忍的眼泪快出来了,沈安柔则是一边躲一边快要哭瞎了。
慌乱中,爸爸沈永德早就不知躲到了哪里。
只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安柔陪着潘洁乱窜着躲避攻击。
好不容易姜书兰停下来中场休息,潘洁母女俩立刻抱头痛哭。
“柔柔,是妈妈没保护好你,让你一晚上受了两回委屈。”
沈安柔在她妈怀里疯狂摇头:“呜呜都怪我不好,都是为了我,你才挨打挨批斗……”
母女俩苦情大戏上演时,另一边,沈梨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灵泉水,递给姜书兰。
“妈,喝口水恢复恢复体力。”
姜书兰抹了一把汗,接过水喝了一口,和女儿嘀咕。
“宝儿,今天的事咱能当做证据,以后证明沈安柔这丫头和潘洁的关系吗?”
沈梨为难地摇摇头:“恐怕不行,沈安柔刚刚全程没叫一声妈,就算她们抱在一起哭,顶多算是狼心狗肺。”
姜书兰有些失望,但片刻后又再次打起精神。
“既然不能当证据,那就一口气把火撒干净!”
姜书兰又抡起铁锹,朝母女两人乱杀一通。
看打得差不多了,自己也累了,这才收手。
临走前,姜书兰还不忘杀人诛心,用那双冰冷而失望的目光望着沈安柔。
“沈安柔,你太让我心寒了,从小到大我把你当亲女儿疼,吃喝不缺,平白让你占了我亲女儿的位置这么多年,你不光不感恩,竟然还这么对我。”
姜书兰苦笑一声:“怪不得你从小到大和沈永德潘洁这么亲近,原来你和他们一样,都是白眼狼。”
“你倒是挺会演啊,每天装得乖巧安静,扭过头就使手段,下绊子,还挑拨离间制造我和梨梨的误会,故意让梨梨疏远我……呵,你不去唱大戏,真是可惜了。”
姜书兰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将这些年的失望倾倒了出来。
邻居们哗然。
“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个两面派?从前那些乖巧模样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心机这么深沉,到底是随了谁啊?这要是我女儿,我早就把她丢出门去,谁爱要谁要了!”
沈安柔听着这些话,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这么多年装乖卖巧,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人设,就这么被毁了!
几乎同时,沈梨耳边响起一连串系统提示音。
【沈安柔怒气值450%,获得450点,恭喜主人获得现金450元。】
【潘洁怒气值350%,获得350点,恭喜主人获得350元。】
【沈永德怒气值200%,获得200点,恭喜主人获得200元。】
沈梨看得双眼放光,两只手悄悄冲妈妈比了一个一和三个零。
乖乖,一千块呢!
姜书兰瞬间明白,惊喜之下,瞬间对打小三兴致寥寥。
又骂了几句后,姜书兰便带着沈梨安然退场,走到街角给女儿和自己一人买了一根冰棍,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刚走进大院儿,迎面便遇到站成一排正巡逻的魏建飞和韩牧。
几人在她前方不远处自觉站定,挨个冒头,冲着她直笑。
章虎几乎脱口而出:“嫂……”
刚发出一个音,就被韩牧和魏建飞轮番撞胳膊捂嘴,小声警告。
“你忘了战哥不让咱们乱喊吗。”
“快闭嘴快闭嘴。”
章虎捂着胳膊「哎呦」半天,呲牙咧嘴地点头。
路过的几个老人,忍不住笑着为他辩白。
“哎呀小魏小韩,别这样对人家小章,人家叫得也没错嘛。”
“是啊,沈梨和小战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嘛,你看他们两个多配啊!”
沈梨听得无奈。
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战景淮救了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被传得这么离谱。
沈梨忍不住纠正:“刘老杨老,我和战大哥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上次只是战大哥碰巧帮了我。”
两位老人显然不信,对视会心一笑:“小姑娘脸皮薄,这是害羞了。”
“小沈姑娘害羞起来还挺可爱,怪不得小战喜欢。”
沈梨无奈地闭了闭眼。
解释不清了。
身旁妈妈也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宝儿,现在不论说什么,只能越描越黑,我们还是等一等吧。时间长了,大家发现你们的关系并不好,也就相信我们说的话了。”
沈梨点头,无奈叹息。
眼下也只能等舆论冷却了。
第二日,正是给客户送货的时间。
一大早,母女俩便骑着车,带着做好的垫子出了门,挨家挨户一一送去。
一整趟下来,收获了不薄的一沓钱,以及不少回头客和新客户预定的新单。
在树荫下休息时,沈梨左手货款,右手新客订单,越看越高兴。
她喜滋滋地把钱塞进妈妈口袋里。
“妈,您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好,有这么一个心灵手巧的妈妈?”
姜书兰也高兴,学着她的语气:“还不是我有个小福星,要是没有她,我现在还在被人家那对骗子父女骗呢,是我命好才对。”
沈梨感慨不已,上前抱住妈妈的胳膊,又是好一番腻歪,逗得妈妈笑个不停。
今日除了是顾客预定的送货日,还是中医资格证的成绩公布日。
公布栏上,红底黑字写着所有考生的成绩,按照分数高低依次排下来。
姜书兰拉着沈梨从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中挤进去,根本不用费力。
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家女儿的名字。
排在显眼的第一位。
姜书兰惊喜得瞪大双眼,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宝儿!你快看,你考了第一名!”
沈梨对这个成绩早有预料。
比起成绩,她更喜欢妈妈现在这副笑容飞扬的模样。
她弯着眼睛在一旁笑看着,任凭姜书兰把自己抱进怀里一阵激动。
不知该如何表达,干脆捧着她的脸,兴奋得亲了几口。
“不愧是我宝,太棒了!妈妈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的!”
有熟悉的人投来探寻的目光,姜书兰根本忍不住,骄傲地介绍:“这是我女儿,这次考了第一名呢!”
“看见了没,红榜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我女儿的!”
周围人闻言,目光里的探寻转而变成了羡慕。
去办公室领完中医资格证,回去的路上,妈妈嘴角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
姜书兰一边走一边捧着那小小的资格证书左看右看,笑容甜得都能酿出蜜来。
“宝儿,你说我怎么看这个证书这么好看啊,比别的证书都好看!”
“回去之后我一定得找个铁罐子……不,让人打一个合适的相框,裱起来挂在墙上!”
午后,属于初夏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明艳浓郁的花朵随风自由地摇摆,像中世纪油画里的场景,悠扬又浪漫。
沈梨却无心观景,只笑着侧过头,眯眼看着母亲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姜书兰像一只颜色格外漂亮的蝴蝶,飞在这美景之中,却让一切美景都为之黯然失色。
骑车回去,母女俩挑了一条最熟悉的宽阔大路。
行至半途,远远地,沈梨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
姜书兰骑车速度也慢下来,皱眉:“宝儿,妈怎么听着这个声音这么耳熟啊?”
这个年代的话筒质量差,杂声重,一时没听出来。
母女二人一时好奇,循着声音骑近了些。
演讲的声音越发清晰。
“一切的写作都离不开积累,从我三岁起,父亲便经常念……”
演讲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
演讲者像是忘了词,哗哗翻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一阵风突然刮过,话筒里的声音小小地「啊」了一声:“麻烦帮我捡起来……怎么撕坏了!”
那道声音明显慌乱了,气息不稳地往下编:“我……我父亲从我三岁起就经常读资治通……通……”
那人着急地「通」了半天,最终蹦出一个字:“表,资治通表给我听,五岁时我就能倒背如流,有这些知识作为基础,我才能下笔如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