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草原一周,我已然写了三封家书。
回信是妹妹亲自捎来的。
她来得很风光,吉普车浩浩荡荡地开进来,那司机还要当着牧民的面,规矩地叫她一声:
“团长夫人。”
宣诗雅烫着波浪卷,扭起腰时满身首饰叮当乱响,见到跟在羊屁股后头铲屎的我,她不敢置信地掩鼻:
“臭死了,姐姐,你现在都干起铲屎的勾当了吗?”
她抬手时,刻意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拿捏着腔调:
“太可怜了,连屎都要往屋里藏,这堆干草不会是你们的粮食吧?”
宣诗雅踢着院子里的草料,我不理会她语调间的嘲弄,淡淡道:
“那是牛羊吃的。”
“那你们吃什么?自结婚后我顿顿都有肉,都吃腻了。”
“你应该每天都只能吃干馍吧?”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直晃我的眼,我不会跟她多说,趴上梯子去拨雪:
“信留下,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仗着***偏爱,她自小凡事都爱同我争。
我愈是退让,宣诗雅愈是得寸进尺。
“诗兰,有件事我还要谢谢你。”
“多亏你替我来边境受苦,我才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她缓步靠近,突兀用力一推我脚下梯子,我猝不及防向后仰倒,失声尖叫起来。
天旋地转间,我一头栽进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