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的话让程渊临顿时变脸。
“股份?”他冷嗤,“妈,你在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三年前原本就要把股份给语儿,若非她对你十年的情意百般推辞,现在她完全可以在公司跟你平起平坐!”
十年情意?
程渊临闻言有些愣住,锋锐的眸光朝时池语那张愈加惨白的脸上一掠,轻扯嘴角道:
“时池语,手段不错,编的故事连我快感动了。”
时池语此刻脑海仍定格在先前程老夫人口中的那两个字——“离婚”。
等缓过神后,她扑通跪地,流泪哀求。
“妈,您就当我是厚颜无耻,求求您,别让我跟渊临离婚……”
程老夫人满眼心疼:“语儿,渊临这坏小子根本配不上你的好,是我们程家对不住你。”
“妈,我是心甘情愿嫁给渊临的,虽然他已经忘了我,可我愿意等他,无论等多久我……”
时池语话没说话,忽听见一声冷斥:
“够了!”
程渊临骤然发声后,走到时池语面前,抓起她的肩摁在墙上。
“时池语,你还想编什么故事来哄骗我妈?十年情意?还说我忘了你?后面呢?还有什么?你不就是为了程氏的股份?想要多少?说说看。”
“我……”
时池语已被他如连珠炮的“审问”迫得语塞。
这时,她忽然感觉对方凑近她耳廓,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壹扌合家獨γ:“就算我给你股份,你觉得你有命收?”
她背脊一阵凉意。
“逆子……你,你给我滚出这里!”
程渊临见老夫人急火攻心的模样,不敢再有其他动作,甩开时池语后沉脸离去。
旁边的管家也被程老夫人驱逐。
整个书房只留下她们二人。
沉寂了几分后,时池语开了口。
“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如果您让我跟渊临离婚,往后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程老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心底添了几分哀伤。
“语儿,一直以来妈都渴望儿女双全,如今妈也快做手术了,虽然有人捐赠,但手术成败无法预料,收养你做女儿是妈最后的心愿,有可能也是遗愿……”
“你有了程家千金的身份,有了程家做依靠,妈才能放心离开。”
时池语痛泣不止,“妈,手术会成功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至于做女儿,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程老夫人的手术供者,正是她。
无论这场手术成与败,她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程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捐赠者的身份,见时池语仍坚持,只能长叹一声后让人送她出府邸。
程家府邸外,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地在等候。
等管家将时池语小心翼翼扶上车,她哪怕看不见,也很清晰地感受到旁侧的程渊临周身迸射而出的寒气。
回去路上,两人一言未发。
直到抵达别墅,劳斯莱斯远去,程渊临压抑的怒火才喷发出来,一手拽着时池语直奔进了主卧。
时池语感觉手疼的快要断掉。
房门重重一合,而后她就被程渊临甩在沙发上。
接着,头顶上方就传来阴沉的一句讥讽:
“为了骗我妈手里的股份,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时池语看不见程渊临在哪里,却本能察觉到危险,慌忙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想过贪图程氏的股份。”
她刚要蜷缩身体,却被一个大力推倒,接着男人的躯体蛮狠欺压了下来。
“时池语,等我把你的伪装通通撕碎,看你怎么做程家的千金,怎么做我的妹妹!”
只听一声丝帛碎裂的响声,伴随给时池语的是全身的凉意……
一整晚,时池语紧咬着唇,默默地承受身上男人的愤怒。
而程渊临已然猩红了眼,不知疲倦的掠夺。
时池语曾听人说,跟心爱的人亲密是最缱绻的事。
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只有疼……
直到人晕了过去,程渊临才放过时池语。
眸色中的炽热逐渐退散,这时,她背后一道烧伤特有的圆形伤疤猛然冲击着程渊临深色的瞳仁。
“这是……”
程渊临手指有些僵硬,怔怔地伸向疤痕,在触及到的那刻,一段旧时记忆随之蹦出脑海。
十年前他在帝都福利院抓火把玩,不小心打到一个女孩的后背,因此落了疤。
往后不管他怎么道歉,女孩看到他就避开,直到他冲她喊:“以后我娶你!”
回想到这里,程渊临轻抚在疤痕上的手忽然如电触般抽了回来。
当年他不小心伤到的女孩,不是佟楠月吗?为什么时池语的背上也有这道疤?
程渊临颌崩得极紧,他记得时池语和佟楠月出自同一家孤儿院!
一种古怪的荒谬感涌现心头。
他起身拿过手机,拨给他的助理。
“找人调查时池语,我要知道她的全部资料!”
沉默几秒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把佟楠月的资料也给我。不是现在这个佟楠月,而是……三年前车祸身亡的佟楠月。”
挂完电话后,程渊临高高的身影伫在窗前啜着烟,眼眸深不见底。
蜷缩在沙发上的时池语轻咳了两声,听得他的心一阵烦躁。
鬼使神差般,他走到沙发前将人抱到床上,还为她盖好被子。
而他自己则靠在床头,彻夜未眠。
翌日,天色初现一抹鱼肚白。
房间内一通急电响起。
“你说什么?”程渊临话音一断,迅速掀起被角,抓起衣服径直奔出房间。
时池语仍是迷迷糊糊,完全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
她全身酸痛,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疼,但她终究还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三哥。
尽管他是因为一场误会才碰她,但……她忍不住希冀,三哥会不会因此记起她?
而后,时池语缓缓起身,在女佣搀扶下洗漱好,来到了餐厅用餐。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从大门外快步逼近。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