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驰,刚把老爹留给我唯一的房子卖了,换来三百万现金。转头,
我就把钱全砸进了废品站,拉着一群平均年龄四十五岁的下岗工友,告诉他们,
我要带他们用这些废铜烂铁造机甲,做直播,当网红。他们都当我是疯子,
直到我们造的“赛博关公”一夜爆火,月入千万。他们却把我堵在门口,让我滚,
说这里没我说话的份了。而门外,那个当初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资本家,正对他们笑脸相迎。
01“拆”字的红色喷漆,像一道狰狞的伤疤,烙在红星机械厂家属院的每一堵墙上。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混合的味道,我把亲爹留给我唯一的房子,挂上了中介网。下一秒,
整个家属院都炸了。“陈驰!你疯了!那是你爸拿命换来的劳模房!”李叔堵在我家门口,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掸了掸烟灰,没说话。这群人,是我爸生前的工友,
如今的下岗工人。一个月前,红星厂被一家叫“量子跳跃”的科技公司收购,
所有人都被一刀切,只拿到了一笔微薄的补偿。他们守着这片即将被推平的废墟,
像一群被时代抛弃的孤魂野鬼。而我,陈驰,在他们眼里,是厂长的儿子,
是他们最后的指望。可**了什么?我把房子卖了。“小驰,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跟大家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赵婶眼圈红了。我掐灭烟,
看着他们一张张或焦急、或失望、或猜疑的脸,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房子卖了三百万。我准备用这笔钱,带大家干一票大的。
”我指着不远处那片堆积如山的废弃车间:“我要带你们,把那些废铜烂痰,
打造成能上电视的爆款!”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造什么?造航母吗?
”“小驰,别是受**太大,脑子坏掉了吧?”我没理会他们的嘲讽,径直走到废品堆里,
从一堆锈蚀的钢板中,拖出半截烧得焦黑的机械臂。我左手的掌心,
有一块月牙形的陈年烫伤,此刻正隐隐作痛。这是我小时候贪玩,被这台机器烫的。
“就用这些,我们造机甲。”我环视众人,一字一句道:“做直播,当网红,把我们失去的,
十倍、百倍地拿回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没再解释,因为我知道,跟一群连智能手机都玩不明白的老家伙解释什么是MCN,
什么是流量变现,无异于对牛弹琴。我只需要他们的一样东西——那双摆弄了几十年机械,
能把铁疙瘩玩出花儿来的手。三天后,购房合同签了,三百万到账。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签下了废品站所有废料的处理合同。字签下的瞬间,我听见了身后倒吸冷气的声音,
也听见了自己野心膨胀的声音。我知道,这场豪赌,已经开局。没有退路。02“陈驰,
你小子最好别是骗我们,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焊接的火花溅在李叔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映出几分不安。
他曾是厂里技术最好的八级焊工,现在却连个螺丝都拧得小心翼翼,
生怕我这三百万打了水漂。“李叔,放心,焊歪了算我的。”我递过去一瓶冰水,笑着说。
工作室就设在废弃的总装车间里,我花钱简单加固了一下。巨大的空间里,
回荡着切割机刺耳的嘶鸣和铁锤敲击的闷响。一群平均年龄超过四十五岁的“老男孩”,
正对着一堆图纸和废铁发愁。这是我们开工的第一天。图纸是我熬了七个通宵画出来的,
一个身高三米,手持青龙偃月刀的“赛博关公”。灵感来源于我小时候在厂里看的连环画,
够硬核,也够东方。“这玩意儿……能动?”赵婶的男人,王哥,是个钳工,他摸着下巴,
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胳膊腿儿,比我都粗,咋动?”“液压,用老吊机的液压泵改。
”我指着图纸上的动力单元,“王哥,这活儿得您来,精度要求高。”一句话,
让王哥的眼睛亮了。被人需要的感觉,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保证完成任务!
”他拍着胸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劳动模范。人心,就这么一点点聚拢起来。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了车间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头发梳得锃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他叫魏哲,
量子跳跃公司的项目经理,负责这片区域的拆迁工作。“陈先生,
我以为我们上次谈得很清楚了。”魏哲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我们简陋的工作室,
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这里,马上就要拆了。你们这是在……过家家?
”“魏经理,合同上写的是三个月后交接,现在,这里还是我们的地盘。”我迎了上去,
不卑不亢。“你的地盘?”魏哲笑了,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陈驰,别给脸不要脸。
你爸当年是厂长,我敬他三分。但现在时代变了,你那套老掉牙的东西,没人看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十万,拿着钱,
带你的人马上滚。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待不下去。”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支票上。十万,对这群失业快半年的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我看到李叔握着焊枪的手,抖了一下。我笑了笑,没去接那张支票,
而是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红塔山,点上。“魏经理,我们这帮人,别的没有,
就是骨头硬。”我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我的眼神很冷,“想让我们滚,可以。
等我们把手里的活儿干完。”魏哲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会后悔的。”他收回支票,
转身就走。他走后,车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小驰,
十万块……要不咱们……”一个工友小声嘀咕。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切割机,
对着一块厚钢板,猛地切了下去。刺眼的火花,像一场无声的宣言。当天晚上,
我们刚接好的主电缆,被人从中间剪断了。03“操!谁干的!
”王哥看着被齐刷刷剪断的电缆,气得满脸通红。黑暗中,大家伙儿的心都沉了下去。
没有电,我们就是一堆废物,什么都干不了。“肯定是那个姓魏的孙子!”“报警!
必须报警!”我拦住了准备掏手机的李叔,“没用的,这里没监控,报了警也找不到人。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赵婶急了。“算了?”我从工具箱里翻出备用电缆和胶布,
借着手机的光亮开始接线,“想让我们停工,门儿都没有。”我手上的动作飞快,
那块月牙形的烫伤在微光下若隐若现。工友们看着我,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直播,什么叫网红,但他们看得懂,我没怂。接下来的半个月,
魏哲的骚扰就没断过。今天断水,明天堵路,后天找来地痞***在门口晃悠。最过分的一次,
他让人开着洒水车,把我们刚喷好漆的“关公”大腿给浇了个透心凉。
工友们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麻木,甚至有几个人打了退堂鼓。“小驰,
我看这事儿悬了,要不把剩下的钱分了,大家各奔东西吧。”人心,开始散了。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关公”骨架下,喝了一整瓶二锅头。钱已经花出去了大半,
成果却遥遥无期,还要应付魏哲的各种盘外招,说实话,我有点顶不住了。就在这时,
李叔默默地坐到了我身边,递给我一根烟。“想你爸了?”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爸是老厂长,一辈子刚正不阿,要是他还在,肯定不会让厂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爸当年总说,天大的困难,睡一觉,第二天接着干。”李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
你比你爸有种。他当年可没胆子干这么悬的事。”我抬头,看到车间门口,
王哥、赵婶他们都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第二天,我把剩下的一百多万现金,
全部取了出来,堆在车间的桌子上,红彤彤的一片,晃得人眼晕。“各位叔叔阿姨,
这是我们剩下的所有家当。”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大家心里没底,怕我把钱都折腾光了。现在,钱就在这儿,想退出的,
现在就可以去财务那里领一份补偿金,我陈驰绝不拦着。”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看我,
我看你,没人动。“但是,”我话锋一转,提高了音量,“留下的人,从今天起,
每天发五百块工资!干到项目成功为止!”“轰”的一声,人群炸了。一天五百,
这待遇比当年在厂里还好!“**!”王哥第一个吼道。“我也干!”“小驰,叔信你!
”看着一张张重新燃起希望的脸,我知道,最难的一关,过去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进度开始一日千里。一个月后,当身高三米,浑身覆盖着金属鳞甲,
手持青龙偃月刀的“赛博关公”缓缓站起来,睁开那对LED灯珠组成的“丹凤眼”时,
整个车间都沸腾了。我们成功了。我立刻注册了“红星制造”的账号,
把“关公”启动的视频发了上去。然后,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审判的降临。
0.4视频发布后的二十四小时,石沉大海。没有点赞,没有评论,没有转发。
后台的播放量,孤零零地停在“13”。其中有12次,是我自己点的。车间里的气氛,
从前一天的狂热,迅速冷却到了冰点。工友们嘴上不说,但那种怀疑和失望的眼神,
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小驰啊,这……就完了?”赵婶小心翼翼地问。“这才刚开始。
”我故作镇定,心里却也没底。我知道互联网的爆火需要一个契机,但这个契机什么时候来,
谁也说不准。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每天五百的工资,像一个无底洞,吞噬着我最后的资金。
又过了两天,情况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开始有人私底下找我,说家里有事,
想提前预支点工资。我明白,这是要散伙的前兆。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来了。
一个叫“硬核老王”的千万级科技区大V,转发了我的视频,
并配上了一句文案:“高手在民间!这动手能力,简直是机甲界的YYDS!
”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的手机瞬间卡成了板砖,无数的@和私信涌了进来。后台的粉丝数,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飙升。一千。一万。十万!视频的播放量,在短短几个小时内,
突破了五百万!“火了!我们火了!”王哥举着手机,激动得像个孩子。整个车间,
再次沸腾了!工友们相拥而庆,喜极而泣。这一个多月的委屈、辛劳、不安,在这一刻,
全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喜悦。**在“关公”冰冷的金属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知道,
第一步,我们走对了。很快,各种合作邀约像雪片一样飞来。有游戏公司的,有影视公司的,
甚至还有主题乐园的。我从中挑选了一家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鲨鱼直播”。
他们给出的条件最丰厚,一笔五十万的签约金,以及后续的流量扶持。签约那天,
我特意把李叔和王哥带上了。当那五十万真金白银打到公司账户上时,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在银行门口哭得像个孩子。“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就……赚了五十万?”李叔哆哆嗦嗦地问。
“这只是定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叔,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第一次直播,
我们准备了很久。我让工友们穿上他们当年的蓝色工装,每个人都精神抖擞。
直播内容很简单,就是展示我们如何用一堆废铁,打造出“赛博关公”的各个零件。
我给直播间起了一个很土的名字:“老师傅天团”。没想到,这个名字,
竟然成了我们最响亮的标签。直播一开,人气瞬间突破了十万。
满屏的“666”和“老铁牛逼”刷得飞起。“**,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匠人!
”“这动手能力,给跪了!”“我爸也是老工人,看哭了!”工友们一开始还有些紧张,
但在我的引导下,很快就放开了。他们对着镜头,用最朴实的语言,
讲述着每一个零件的打磨过程,每一道焊缝的技术要点。那种几十年如一日的专注和热爱,
是任何演员都演不出来的。直播间的打赏,像疯了一样涌进来。火箭、嘉年华,一个接一个。
赵婶负责在旁边计数,算盘珠子都快搓出火星子了。“个、十、百、千、万……十万!小驰,
一个小时,我们收了十万的打赏!”所有人都疯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着他们欣喜若狂的样子,我却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果然,直播结束后,魏哲的电话,打了进来。“陈驰,是我小看你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开个价吧,这个项目,包括你的人,我全要了。”05“魏经理,
你觉得,我的这些叔叔阿姨,他们值多少钱?”**在窗边,看着楼下欢庆的人群,
语气平静。电话那头的魏哲沉默了片刻,然后轻笑一声:“陈驰,别跟我来这套。
他们不过是一群被淘汰的工人,给你打工,和给我打工,有什么区别?我能给他们的,
比你多得多。”“是吗?”“一个团队,一口价,一千万。另外,我再私人给你两百万,
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魏哲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那个破房子,不也就卖了三百万吗?”不得不说,魏哲很懂人性。他知道,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一千两百万意味着什么。可惜,他找错了人。“魏经理,
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我答非所问。魏哲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就是因为拒绝了你们所谓的‘优化方案’,保全了最后一批工人的岗位,
结果被你们恶意排挤,郁郁而终。”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所以,你觉得,
我会把他的心血,卖给你这种人吗?”“陈驰,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魏哲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恼怒。“我等着。”我挂断电话,转身回到人群中。
赵婶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小驰,谁的电话啊?是不是又有大老板要给我们投钱?
”“是魏哲。”“他?”赵婶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他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