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苏晚精心烘焙了奶油蛋糕,摆好烛光,只为等丈夫陆承泽回家共度。
可门开时,她看见的却是陆承泽护着泪眼婆娑的白月光苏曼,将她拥进客厅悉心安抚。
当苏曼咳了两声,陆承泽转头指责苏晚“眼里只有纪念日的吃食”,
还让她冒暴雨去买苏曼指定的感冒药时,苏晚看着被撞翻在地、奶油混着碎瓷的蛋糕,
终于看清这段婚姻里自己始终是外人。她没争辩,
默默拿起车钥匙走进雨里——这场她独自撑了三年的感情,从此刻起,只剩一句无声的告别。
1烛光里的等待下午六点半,夕阳把客厅落地窗染成暖金色时,
苏晚终于把最后一颗草莓摆上蛋糕顶。奶油是她特意选的动物淡奶油,
打了整整四十分钟才调出绵密的口感,边缘用裱花袋挤了圈细碎的奶油花,
中间铺着丈夫陆承泽爱吃的芒果丁,最上面那颗草莓被她切成了爱心形状,红得发亮。
她后退两步,对着餐桌上的成果弯了弯眼。桌布是新换的米白色亚麻款,
中间摆着两支燃烧的白蜡烛,火苗轻轻晃着,把旁边两只高脚杯的杯壁映出细碎的光。
今天是她和陆承泽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她提前半个月就开始计划,
连陆承泽最爱的黑松露牛排都已经腌好,只等他回来下锅。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苏晚以为是陆承泽的消息,连忙掏出来看,却只是商场的促销短信。她指尖顿了顿,
点开和陆承泽的聊天框——最后一条还是她中午发的“晚上早点回来”,他没回。
玄关处的挂钟滴答作响,指针慢慢滑过七点、七点半。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暖黄的路灯亮了起来,雨丝不知何时飘了起来,轻轻敲打着玻璃。
苏晚把牛排从冰箱里拿出来,又放回去,反复两次,最终还是忍不住给陆承泽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有些嘈杂的风声。“承泽,你到哪了?
”苏晚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到他。“快了,在路上。”陆承泽的声音有些敷衍,
还夹杂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你别等我,先吃。”“我等你,”苏晚攥紧了手机,
指尖微微泛白,“蛋糕和菜都准备好了,等你回来一起。”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才传来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挂了。苏晚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有点发空。
结婚三年,陆承泽好像总是很忙,忙着开会,忙着见客户,
忙着处理那些她插不上手的“重要事”。纪念日提前一周说的时候,他明明点头答应了的。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雨丝越来越密,把路灯的光晕成一片模糊的黄。桌上的蜡烛还在烧,
火苗偶尔被从窗户缝钻进来的风晃得歪一下,却始终没灭。苏晚伸手把窗户关严,
转身又去厨房检查了一遍牛排的调料,心里默念着,再等等,他很快就回来了。
墙上的钟指向八点十分时,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晚眼睛一亮,
连忙整理了一下裙摆,快步走向玄关,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的笑意。可门推开的瞬间,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陆承泽站在门口,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而他的另一只手,
正护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那女人眼眶通红,脸颊挂着泪痕,肩膀微微耸动,
正靠在陆承泽的胳膊上小声啜泣——是苏曼,陆承泽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那个他说过“只是朋友”的女人。陆承泽没注意到苏晚的脸色,他皱着眉,
语气是苏晚从未听过的温柔:“曼曼,先进来,外面雨大。
”2门铃后的意外访客玄关的暖光灯下,苏曼的白色连衣裙沾了不少雨渍,发梢滴着水,
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往陆承泽身边又靠了靠。苏晚僵在原地,
指尖无意识地***裙摆——那裙子还是去年陆承泽去国外出差时买的,
当时他说“颜色很衬你”,可现在穿在苏曼身上,倒像是量身定做。她喉结动了动,
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就见陆承泽弯腰拿起玄关的拖鞋,蹲下身递给苏曼,
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地上凉,快换上。”陆承泽的声音放得极柔,
连眉峰都比平时平缓了许多,“我去给你拿条干毛巾。”他转身往卧室走,经过苏晚身边时,
才像是刚看见她,脚步顿了顿:“你怎么还站在这?把客厅的空调调高些,曼曼淋了雨,
别着凉。”苏晚没动。她的目光落在苏曼脚上——那双粉色的拖鞋,是她上周刚买的,
自己都没舍得穿,陆承泽却毫不犹豫地给了另一个女人。客厅里的烛光还在烧,
奶油蛋糕的甜香混着雨水的潮气飘过来,竟有些发腻。苏曼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苏晚一眼,
眼眶又红了:“晚晚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只是我爸妈吵架,
我实在没地方去,才给承泽哥打电话的。”她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一副无措又可怜的模样。苏晚看着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婚礼那天,
陆承泽的朋友偷偷跟她说:“苏曼是承泽的初恋,当年要不是苏曼家移民,他们俩早成了。
”那时候她笑着摇头,说“都过去了”,可现在看来,有些事从来没过去。“没事。
”苏晚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平静的表情,却觉得脸颊发僵,“先进来吧,雨这么大,
别站在门口。”陆承泽拿着毛巾和干外套出来了,径直走到苏曼身边,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又用毛巾轻轻擦着她的头发,动作细致得像是在照顾易碎的珍宝。
“怎么不跟我说你爸妈又吵架了?”他语气里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
“淋了这么久的雨,有没有不舒服?”苏曼摇摇头,靠在他怀里,
声音哽咽:“我不想麻烦你……可我真的好害怕。”陆承泽拍着她的背安抚,
转头看向苏晚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去给曼曼倒杯热水,再找片退烧药备着,
她好像有点发烧。”苏晚站在原地没动,
目光落在餐桌上的蛋糕上——刚才陆承泽进门时带起的风,把蛋糕上的草莓吹得歪了歪,
奶油花也塌了一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陆承泽愣了一下,
像是才想起这件事,他看了眼餐桌,眉头皱得更紧:“纪念日哪天过不一样?
曼曼现在不舒服,你别只顾着自己的事。”“自己的事?”苏晚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她呼吸发紧。她花了一下午准备的蛋糕,
提前半个月计划的晚餐,在他眼里,就只是“自己的事”?就在这时,苏曼突然咳了两声,
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陆承泽立刻慌了,扶住她的肩膀:“曼曼,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苏曼虚弱地摇摇头,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陆承泽抬头看向苏晚,
眼神里带着不耐烦:“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倒水啊!要是曼曼生病了,你负责吗?
”苏晚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再看看苏曼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厨房,背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3他眼里的“不懂事”厨房的水龙头开着,冰凉的水流过指尖,
苏晚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涩意。她拿了个新杯子,接了半杯温水,
又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这药还是上次陆承泽感冒时买的,他说胶囊太苦,
后来就一直放在抽屉里。回到客厅时,苏曼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陆承泽正蹲在她面前,
用手背贴她的额头,动作亲昵得刺眼。看见苏晚过来,陆承泽伸手接过水杯:“水温刚好吗?
曼曼胃不好,不能喝太烫的。”苏晚没说话,把退烧药放在茶几上。苏曼接过水杯,
小口抿了一口,又轻轻咳了两声,看向苏晚时,眼神里带着歉意:“晚晚姐,真的很抱歉,
破坏了你们的纪念日……要不我还是先走吧,别给你们添麻烦了。”“走什么走?
”陆承泽立刻打断她,语气带着责备,“外面雨这么大,你身体又不舒服,去哪?
就在这待着。”他说完,转头看向苏晚,脸色更沉了,“你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让曼曼今晚住这。”苏晚终于抬起头,看向陆承泽:“我们的纪念日,你让别的女人住家里?
”“什么别的女人?”陆承泽皱起眉,像是觉得她不可理喻,“曼曼是我朋友,
她现在遇到困难,我帮一把怎么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大度?”苏晚笑了笑,
声音有些发颤,“我花一下午准备蛋糕,提前半个月订好你爱吃的牛排,等你到八点,
你带着她回来,让我给她倒水拿药,还要让她住客房,现在让我大度一点?
”“不就是一个纪念日吗?”陆承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以后可以补过啊!
曼曼现在情况特殊,你就不能多体谅一下?非要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些小事,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不懂事”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苏晚的心里。她想起结婚第一年,
她生日时,陆承泽说要加班,结果她在公司楼下等了他两个小时,
最后看见他送苏曼去医院;第二年纪念日,她精心准备了旅行,陆承泽却临时说要陪客户,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陪苏曼去了游乐园。每次她难过、委屈,
陆承泽都说她“不懂事”“爱计较”,说她“不理解他的难处”。可他从来没问过,
她等了多久,她有多失望。苏曼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争执,
轻轻拉了拉陆承泽的袖子:“承泽哥,你别跟晚晚姐吵架,都是我的错……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没关系的。”“你别管,”陆承泽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看向苏晚时,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我跟你说,曼曼今晚必须住这,你现在就去收拾客房,听见没有?”苏晚看着他,
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这个她爱了五年、嫁了三年的男人,在他眼里,
她的委屈、她的等待、她的心意,都比不上苏曼的一句“我不舒服”。她没再争辩,
转身走向客房。路过餐桌时,她看了一眼那盘蛋糕——烛光还在烧,奶油已经开始融化,
那颗爱心草莓歪在一边,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狼狈。客房很久没住人了,
床单还是去年洗过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里。苏晚拿出床单,铺在床上,
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想起陆承泽刚才的话,想起他对苏曼的温柔,
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付出,突然觉得一切都像个笑话。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苏曼的声音,
带着哭腔:“承泽哥,我头好晕……”苏晚的动作顿住,她知道,陆承泽又要开始指责她了。
果然,下一秒,陆承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怒意:“苏晚!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曼曼都晕了,你还不快点!”苏晚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个枕头摆好,然后转身走出客房。
她没有去客厅,而是径直走向玄关,拿起了自己的包。
4摔在地上的蛋糕玄关的钥匙串还挂在挂钩上,金属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苏晚刚握住,
就听见客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承泽快步走过来,眉头拧得紧紧的:“你拿包干什么?
曼曼还不舒服,你要去哪?”苏晚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期待,
只剩下一片平静:“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闹够了没有?”陆承泽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
“就因为一个纪念日,你要跟我闹脾气?曼曼是我妹妹一样的朋友,她现在生病,
我总不能不管她吧?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多为我考虑考虑?”“为你考虑?
”苏晚重复着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陆承泽,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准备了一下午的蛋糕和晚餐,我为你考虑的时候,你在为谁考虑?”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让陆承泽莫名心慌的冷静。他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看见苏晚转身走向餐桌——那里还摆着她精心准备的蛋糕,烛光摇曳,
映得奶油上的草莓泛着暖红的光。苏曼也跟了过来,站在陆承泽身边,小声说:“承泽哥,
都是我的错,你别跟晚晚姐吵架了……我还是走吧,真的没关系。”她说着,
伸手想去拉苏晚的胳膊,“晚晚姐,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们了。
”苏晚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没让她碰到自己。可就是这个动作,让苏曼脚下一滑,
身体往前踉跄了一下,正好撞在餐桌边缘。“哗啦——”清脆的碎裂声在客厅里响起。
装着蛋糕的瓷盘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奶油混着芒果丁、草莓散了一地,
黏糊糊地沾在瓷砖上。燃烧的蜡烛也被撞得倒在桌布上,火苗晃了晃,很快就熄灭了,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白烟。陆承泽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因为碎掉的蛋糕,
而是因为差点摔倒的苏曼。他立刻扶住苏曼的肩膀,语气紧张:“曼曼,你没事吧?
有没有碰到哪里?”苏曼摇摇头,眼眶却更红了,看向苏晚时,声音带着委屈:“晚晚姐,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你道歉,我没想到……”“苏晚!”陆承泽猛地转头看向苏晚,
眼神里满是怒火,“你干什么?曼曼好心跟你道歉,你推她干什么?不就是一个蛋糕吗?
碎了就碎了,你至于对她动手吗?”苏晚看着地上狼藉的一片,心脏像是被碎瓷片扎了一样,
密密麻麻地疼。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在陆承泽眼里,错的永远是她。“我没推她。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倔强。“你还狡辩?”陆承泽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蛋糕,
语气里满是失望,“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小气,因为一个蛋糕,因为曼曼住在这里,
就这么针对她!苏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苏晚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累。这三年来的委屈、失望、期待,
在这一刻好像都有了归宿——原来在这段婚姻里,她的心意从来都不重要,
她的解释从来都没人信,她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小气”的人。她没有再跟陆承泽争辩,
只是弯腰,想去捡地上的碎瓷片。指尖刚碰到一片,就被瓷片划破了,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滴在奶油上,红得刺眼。陆承泽看见她手上的血,眉头皱了一下,
却还是先转头对苏曼说:“曼曼,你先回沙发坐着,别在这里待着,小心被瓷片划到。
”说完,他才看向苏晚,语气依旧不好,“别捡了,一会我让阿姨来收拾,
你先去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苏晚没理他,继续捡着地上的碎瓷片。每捡一片,
指尖的疼痛就更清晰一分,可她却觉得心里的麻木,好像被这疼痛唤醒了一点。原来,
这段她小心翼翼守护了三年的婚姻,就像这摔在地上的蛋糕一样,早就碎了,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5暴雨中的感冒药指令指尖的血珠落在奶油上,
晕开一小片暗红。苏晚刚把最后一块碎瓷片捡到掌心,客厅里就传来苏曼压抑的咳嗽声。
陆承泽立刻凑过去,伸手探了探苏曼的额头,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怎么这么烫?
肯定是发烧了。”他转头看向苏晚,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去楼下药店买盒退烧药,要曼曼平时吃的那个牌子,记得买胶囊,她不喜欢吞片剂。
”苏晚握着碎瓷片的手紧了紧,瓷片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抬头看向窗外,
雨势比刚才更大了,狂风卷着雨丝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路灯的光晕在雨幕里晕成一片模糊的黄。“外面雨太大了,楼下的药店可能已经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