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脸,陈汐睁大眼:“你被打了?”
祁念淡回:“我爸。”
陈汐立马就来气了:“那个死老头!他是不是你亲爹,下这么重的手,难道你是捡来的?”
祁念调整姿势,拿过一个抱枕垫着,脸枕在上面闭上疲累的双眼,感觉浑身的细胞在一点点晕散开来,再也不想动了。
祁念轻喃:“小汐,我就在沙发上睡。两夜没睡,真累了。”
“念念,你要是不逞强也学着撒娇示软,像祁娆祁苒那样,怎么会落到这落魄的地步?”话是这么说的,陈汐心里深知祁念不是那样的人。
她认识的祁念,独立坚韧,静然坚强。
不委屈,不抱怨,清淡而寡欲,上进而内敛。
要说她陈汐这世界上最心疼谁,那个人绝对就是祁念!
蜷在沙发上的人没出声,已经睡去。
拿过薄毯盖她身上,看着处在熟睡中的祁念,盯着她五官精致的脸庞好一会儿,陈汐叹了一口气,才关了客厅的灯,好让她稳睡。
第二天一早,陈汐起来时,祁念已经做好了早餐。鲜榨豆浆,心形鸡蛋饼,还有清炒的绿色蔬菜,小米粥。
简简单单,全出自祁念之手。
陈汐抱臂,开怀的乐笑:“我要是男人就娶了你。”
想到什么,返回卧室拿出手机,在祁念眼前晃了晃,“听说你回来了,陆帆追问你的号码。给还是不给?”
祁念说:“不给。”
陈汐盯着祁念,替陆帆打抱不平,“念念,陆帆家世好人也帅,人品没话说,最关键的是他追了你五年,不曾变心!这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呢?”
祁念手指顿了下。
垂下眼睫,半响才说:“我没有感觉。”
祁念不是没想过要给他机会。在两年前他为她精心策划了一场生日宴,除了感动,她找不到别的说服自己答应他的理由。她不愿意亵渎他的爱情。
所以,祁念拒绝了。
从陈汐公寓出来,祁念去了房产中介所。
她会暂时留下来。
本来祁念有一套一百平方标间的公寓,是她十八岁生日大伯祁云洲,也就是祁沐的父亲送她的成人礼物。
只是,公寓所处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布置格局被祁娆看上,在她百般撒娇的央求下,祁念腾了出来,搬回了祁家。
后来,祁念被祁北辰赶了出来。
公寓又名正言顺的成了祁娆的独闺房。
她没处可去,离家时又身无分文,就从祁沐那儿借了些钱,随后离开了自小熟悉的城市。
飞到了中国偏南的远方独自生存。
一走就是好几年。
距离,让祁念孤独,也让她疗伤。
借住陈汐那儿两晚上后,祁念找到了理想的地方,很快就搬了进去。
房间不大,七十平方小标间,没有保安门卫,却足够干净和温馨。拉开卧室的窗帘,温暖和煦的阳光洒下来。
祁念闭上眼睛,尽情呼吸着空气里阳光暖融的味道。
手机铃声打断了祁念思绪,是祁沐。
“念念,小娆醒了,状态还不错。她也没怪你,你也别过自责了。还有二婶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哥。带跟娆娆说声对不起。我就不过去了,找时间我单独看她。”
“好。”
祁沐又问:“你现在有地方住吗?不介意的话,就住我那里,两间卧室一直都闲着。”
祁念微笑拒绝:“不用麻烦了哥,谢谢你。”
知道她的脾气和性子,祁沐也不勉强。沉默了几秒,他不放心的叮嘱:“念念,有事就跟哥说一声,别逞强。不管祁家待你如何,我永远都是你哥!”
祁念眼眶微湿,逼回去泪意。
“我知道了。”
云南总公司调任通知下来,祁念职位不变。在当地所属分公司继续任原职,薪资待遇不变。
祁念是婚礼首席策划师。
相比较策划,其实祁念更喜欢设计婚纱,平时她闲来随手画画。
一个星期下来,卧室里已经摆满了她的设计稿,模仿的,独创的,随心的,细踹的,每种都有。
祁念不爱多说话,更喜欢独处。工作外除了画画在兴趣设计上打发时间,基本没别的活动爱好。
一日复一日。
两周后,祁娆电话打了过来,“姐。”
娇柔的声音,令祁念不自觉微笑,“小饶。”
祁念跟祁娆是堂姐妹,祁念大祁娆四个月。和祁娆相比,祁念就显得成熟而深稳很多。
同岁,却不同人。
祁念是安静内敛的,她的锋芒毕露只在侮辱了她母亲和不待见她的祁家人身上才显现。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沉默安静的。
而祁娆不同。
她有着二十几岁年纪该有的活泼和任性,野蛮和可爱,青春气息张扬而逼人。
祁娆说:“姐,我想你了。爸妈和爷爷都被我支开了,你来好不好?”
祁念深吸了一口气,答应她:“好。”
祁念去了家乐购超市。
挑选了一些蜜柚,鲜橙,车厘果和祁娆喜欢吃的零食,推着购物车准备去付款。
没有几步,背后突然人声骚动,随后一记声音猛然爆发。
“快躲开!前面的人,快让开!”
祁念猛然回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货物架轰然坍塌,架子上的商品砸滚到地面,混乱中不知谁碰到了带有滑轮的钢架,朝祁念偏侧的方向冲撞过来。
祁念心神一凛,正要跑,余光注意到身旁还有人,她想都没想把人推开。
“阿姨危险……”
祁念没多考虑,本能的站在那人身后,挡住了滑来的钢架。硬板撞上身体的瞬间,只一瞬,祁念觉得后腰处钻心的疼痛,随后很快就麻木成一遍。
她喊话同时,还有一道冷冽的沉音喊:“妈,快闪开!”
祁念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她很疼,一时动弹不得。右肩膀像被人拧断了一样,钻心的痛。
一抹身影快速奔来,耳边是那人急促的呼吸。
祁念听到他语气沉而紧张的训斥,“妈,什么东西让你那么入神?!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中年女人似乎被吓到,缓神过来,问祁念,“姑娘,你有没有事?”
此时,祁念已疼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