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地址。”
祁璟衍握着手机的五指微微一紧。
“是。”
凌风恭敬地说道，挂了电话后把地址共享给他。
他换掉睡衣，换了一套深色的便服，走出衣帽间来到卧室，看到鹿茴靠着床头似乎在等他。
“要回去？”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
“我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先睡，我马上回来。”他走过去，俯下身想去亲吻她的额头。
想到她的创伤后遗症，只好收回所有的动作。
“抱歉。”
他站在床前。
她看了一眼大门，“把钥匙留下，你可以走。”
祁璟衍没有争辩，乖乖地把钥匙掏出，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鹿茴见他走得那么快速，连头都不回，直到大门被关上，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些失落感。
他去见素瑶吧？
还是去见那个叫小星星的小朋友？
她是不是来错了？
好像对祁璟衍来说，她也没那么重要呢！
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她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不该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鹿茴带着满腹疑问，身子慢慢往下缩，最后躺平，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亮着灯，她经过集装箱和坐牢，对幽暗的环境特别敏感。
所以，睡觉必须要开着灯。
小公寓里，刚才还有人在说话，现在说话的人不在了，她明明想要安静，可是又觉得没人说话太安静了。
鹿茴睁着眼，了无睡意地躺在大床上。
祁璟衍按照凌风给的地址，驱车前往目的地。
他摇下车窗，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他看上去像一头狂怒的狮子，随时要撕咬猎人。
视频吗？
只不过调查刘玥珠，没想到还牵出了视频一事。
素瑶，是你吧？
如果是你，那我真是看走眼了。
做好事是你，做坏事也是你。
车子抵达废弃工厂，此时的凌风戴着鸭舌帽，手上套着皮手套，手里握着一支棒球棍，他的面前跪着几个男人。
祁璟衍推开车门下车，长腿踩在尘埃飞扬的地上，这里，杂草丛生，人烟稀少。
确实是一个作奸犯科的好地方。
他的脚步在黑夜里是那么的清晰，稳健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我老板来了，你们多多保重。”凌风嘴角一挑，笑得十分张狂。
祁璟衍看到跪在前方的几个男人，他抬起脚用力地往前踹，这一脚踹得当年的绑架犯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把当年的事，一字不漏地说清楚。”他抬起长腿又是重重的一脚踹过去，冰冷的目光越发的阴郁，“想清楚再回答。”
凌风把棒球棍递给祁璟衍，他伸手接过。
他发现今晚的总裁和白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今晚的他明明怒到极致，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丝的愠怒，反常得令人感到害怕。
躺倒在地上的绑架犯不停地在颤抖，祁璟衍在阴冷的看着他，被看得心里发怵。
第127章 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娶你为妻
“我说，我说。”绑架犯看到祁璟衍握在手里的棒球棍，再看他猩红的眼。
绑架犯的心突突地跳着，谁没有听过祁璟衍的名字。
他做事从来不会亲自动手，杀伐果断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可，他一旦动手，绝对不会有人从他的手里完好无缺地离开。
得罪他的人通常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见不得明天的太阳，要么就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凌风举着手机，录下了绑架犯说的每一个字，哪怕是细小的都没有放过。
忙完，已是深夜。
祁璟衍临走前看了凌风一眼，黑眸阴鸷，嗓音阴沉地吩咐道，“打个电话，明天让宋国辉一家来祁家老宅，就说我有事要和他们谈。”
“是，总裁。”
凌风站在他身后，恭敬地低下头。
他坐上车离开后，凌风这才走。
回小公寓的路上，祁璟衍经过自助花店，他把车子停下，走到橱窗前，按下购买按钮，发现没有马蹄莲，他选了一束黄玫瑰。
这也是鹿茴喜欢的花。
他捧着花重新回到车里，把花放在了副驾座上，驱动车子继续出发。
小公寓里的鹿茴没有睡着，这些年，她经历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夜晚对于她来说是内心深处的独白与思念。
有对祁璟衍，也有对自己，更多的是对宝宝们。
她想到祁璟衍把钥匙放在了桌上，今晚他是回不来了。
“滴滴。”
门锁发出了解锁的声音。
鹿茴吓得一个激灵，拥着被子起身，一脸惊慌地坐在大床上。
“谁？”
她的嗓音带着颤抖，恐惧爬满了心头。
“是我，吓到你了？”
祁璟衍抱着黄玫瑰，身上带着凉意，站在玄关望着睡意全无的人儿。
她看到是祁璟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到他抱在怀里的黄玫瑰，微微蹙着眉头，“哪里来的花？”
闻言，祁璟衍捧着花走到床前，“经过自助花店买的，想着你喜欢黄玫瑰，哦，那边没有马蹄莲。”
他说话时，低着头望着怀里的那束花。
她抬着头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还有眼尾的那颗泪痣。
那个梨花树下的少年是她永远都忘不掉的存在。
“你刚才骗我，密码锁有你的指纹输入，才会故意交出了钥匙对吗？”鹿茴没有管花的事，抓住了钥匙的重点。
他蹲下来，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我的妻子在这里，我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祁璟衍的黑眸直勾勾地凝望着她的眼眸，语气霸道又凌厉。
她的胸口微微一震，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腔滑调？
这五年，他真的变得太多了。
那个让他改变的人是素瑶吧？
也对，毕竟这五年他们连儿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闷闷的，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特别不舒服。
好像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不，她错了，也许，这玩具从一开始就没属于过她。
鹿茴的心情马上又转变了，她想到了女儿。
以后，就为了女儿留在祁璟衍身边吧！
她该做到心如止水的。
也该做到逢场作戏，一切为了失踪的宝贝。
对，就该如此。
鹿茴在心底对自己做了一番警告。
“睡吧，我累了。”
她没再看祁璟衍一眼，重新躺下。
他走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我去换睡衣。”
祁璟衍离开前，拿起床头柜的那束黄玫瑰，得把花插起来，花苞才会盛开。
也许，鹿茴看到花开了，心情也会好。
他一想到她笑起来的模样，心竟然隐隐泛着疼。
她有笑过吗？
和他在一起的一年，回忆里，她的样子好像全是难过和流泪的模样。
祁璟衍抬头望去，不确定她是否有睡着，心里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
愿她从此每一天笑逐颜开，心想事成。
他插完花，换好睡衣重新回到床边，鹿茴没有睡着，她察觉到他好像在她的脚腕上绑什么东西？
是一根线。
她感知他绑完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在旁边的空床铺上躺好。
夜还冗长，让五年来重逢的他们有了久违的第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
鹿茴在疲惫中睡着了，梦里，她站在梨花树下，那个穿白衬衣的少年背对着她站在逆光中。
翌日。
鹿茴醒来时，想要下床，发现脚腕被什么束缚了，她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原来脚腕上绑着一根红绳，
她一抬脚吵到了一旁的男人，他睁开眼眸，看到她的脸，心里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为什么绑这个？”
鹿茴低着头，扯了扯脚腕上的红绳。
“我想让月老记住我们的姻缘，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娶你为妻。”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缠绕着红绳的另一端。
她盯着他手指上缠绕的红绳，眼眶一片湿漉漉。
来生？
他还想与她有来生吗？
还是，他现在只是愧疚，这些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呢？
可是，她听了为什么会觉得如此感动？
甚至还想掉眼泪。
“我们之间没有今生，谈何来生？你现在对我只是一种习惯而已。”鹿茴面无表情地解开绑在脚腕上的那条红绳。
她瘸腿的伤疤看上去无比狰狞，偏偏红绳绑在上面有着一种诡异的残缺美。
鹿茴强忍着眼泪，掀开被子下了床。
祁璟衍听到她丧气的话语，心尽管是不舒服的，可是没有刺激她。
鹿茴从洗手间出来，发现他已经准备好早餐。
他进入洗手间洗漱，她坐在餐桌前并没有先吃。
“等吃完早餐，我想带你回一趟老宅。”他站在餐桌前，黑眸睨着她。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面对的，既然他们还没离婚，回去是应该的。
“好。”
鹿茴没有拒绝。
为了女儿，她要学会做一些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五年前她是独立的个体，围绕着祁璟衍打转，五年后她心有羁绊，围绕着女儿打转。
原来，人真的会变呢！
早上的不愉快，在一顿早餐用完后结束，他们换了衣服准备下楼。
鹿茴因为乘不了电梯，他们仍和昨天一样，祁璟衍背她下去。
她趴在他的后背上，内心毫无波澜。
祁家老宅。
宋国辉和刘玥珠一大早接到凌风的电话后，夫妻俩高高兴兴地来到了祁家。
接待他们的是祁修远和陈秀秀。
祁星澄病恹恹的靠在祁老爷子的怀中，手里抱着祁璟衍给他买的玩具，宝贝得不得了，谁都不给碰。
“爷爷，阿衍把我爸妈请到祁家，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素瑶的内心抱着希望。
她觉得祁璟衍是想通了，要和她结婚，才会让双亲到祁家。
第128章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祁老爷子抱着怀里的祁星澄，轻轻地拍着他，对素瑶的提问回答得漫不经心，“没有听他说过什么。”
素瑶一听到没有二字倒也不绝望，反倒更高兴了。
难道，这是要给她惊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