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惟意用力挣开他的手,这种时候,他还在假惺惺的关心自己?
她稳住心神,平静道:“与你无关。”
不等沈靳洲再次抓住她,人便已经往楼下走去。
沈靳洲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竟然有些无奈。
没一会儿,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对着走廊喊道:“姜惟意,姜惟意在吗?来拿孕检报告。”
沈靳洲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护士手里的东西。
孕检报告!
他几乎是疯了一样抢过那张孕检报告,看到那上面写着“怀孕8周,胎儿发育正常”的字样,只觉得大脑一空。
怀孕8周,所以这个孩子在他们离婚前就有了?
他不受任何理智的管控,径直追下了楼。
刚到楼下,却正好看到姜惟意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强行拖着上了一辆白色轿车。
沈靳洲脸色一白,产生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慌,立刻就要追上去。
而这时,苏北也从里面跟了出来,见沈靳洲忽然要离开,她赶紧拉住他的手:“渝墨,不是说检查完陪我回电视台见台长吗,你……”
她在看到沈靳洲眼神的那一霎,话语瞬间被堵住。
苏北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可怕的眼神,仿佛酝酿着恐怖的风暴,苏北吓得一抖,下意识松了手。
沈靳洲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飞快跑到车旁边开车离去。
而那辆白色轿车上,姜惟意被绑住了双手,又被一块布堵住了嘴。
绑匪狠声道:“老实点,不然在车上就杀了你!”
第十章
姜惟意心跳不止,但还是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她在京北从没有得罪过别人,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绑架她无利可图。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吴永顺知道了自己还在查他,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从人证那里查到了线索。
想到这个,姜惟意心里一片灰败。
车子在京北很偏僻的一个海滩前停下,她被绑住双手带下车,被推搡着走到海边,上了一搜破旧的轮船。
绑匪抢过她的包,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倒出来,却没找到想要的,他拿出匕首,狠狠抵上姜惟意的脖颈,细嫩的肌肤上很快划出一道血痕:“把录音笔交出来!”
姜惟意忍住疼痛:“不可能。”
绑匪怒了,用力更大,疼得姜惟意眼前发白,“你想死是不是!”
但无论他怎么威胁恐吓,姜惟意都只有一句话:“我不会交给你们。”
绑匪被她这副样子气到,却忽然凝视住她颈间染了血的那条项链,那项链正是一个很小的笔形形状,绑匪伸手便要去抓。
见她死活不放手,绑匪怒气涌上头顶,拿起手里的刀用力朝她胸口捅了进去。
姜惟意猛地吐出一口血。
绑匪凶狠的将刀抽出来,一边捅一边骂:“交出来!不想死就赶紧交出来!”
姜惟意痛得眼前发白,手上却仍然紧紧握着最后的证据,“你死了这条心吧……”
绑匪彻底被激怒,他疯了一样,扬起刀凶猛的朝着她的胸口扎去。
一刀!
两刀!
三刀!
沈靳洲赶过来,看到的便是如此瞠目欲裂的一幕。
他急红了眼,疯了一般就要冲过来,“姜惟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素来清冷的沈靳洲,这般疯魔的样子,明明流那么多血,姜惟意却笑了。
明明,你不爱我的啊。
为什么,还要为我急成这样子……
绑匪眼看着有人过来,神色越来越急,一边斥骂她把证据交出来,一边扬起刀就要往她要害处扎。
硬生生挨了三刀的姜惟意徒手握住他的匕首,而后猛地将手中的证据朝着飞奔而来的沈靳洲扔了过去。
大吼:“沈靳洲,为受害者发声,求你!”
下一秒,绑匪将匕首直直捅进她心脏。
……
医院。
沈靳洲手中紧紧的攥着那个证据,哪怕快要嵌入手中也不愿放开。
触目一片的血,都是姜惟意的血。
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的血。
只要想到担架上她浑身鲜血的样子,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他呼吸急促的靠在墙上,面前却浮现出九月份的母校。
女孩一身白裙,站在梧桐树下,底下是一群法学院的学生。
“大家好,我是A大法学系12班的姜惟意,很高兴今天代表我们系全体学生站在台上发言,今年我就要毕业了,从今往后,我将步入社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律师。”
“我的老师曾教导我,若不为弱者发声,则学法毫无意义,作为法学人,我将用毕生去捍卫法律的尊严,也望学弟学妹们前仆后继,薪火相传!”
女孩清秀而又坚定的面容仍然历历在目,他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忽然,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医生戴着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抱歉,伤者伤势严重,大人孩子……一尸两命。”
第十一章
三年后。
星海律师事务所早已成为京北律所里的龙头老大,整个京北更是无人可与沈靳洲匹敌。
他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愈发英俊沉稳,气质也愈发冷漠,骨节分明的右手抚上修长的左手无名指,那上面有一枚素戒。
是他和姜惟意曾经的婚戒,他凝望着那枚戒指,转动摩挲,眼神只在看到上面一个小小的缩写时变得柔和——GR。
下一刻,秘书小刘敲门走进他的办公室:“季总,华瑞集团的少东家凌熙瑞,带着美国的律师团队过来了。”
沈靳洲松开戒指,挽了挽袖扣,起身:“走吧。”
秘书小刘跟在身后,边走边介绍对手:“华瑞集团之前的代表律师本来籍籍无名,现在的这位代表律师,是华瑞集团的少东家亲自带来的。她这两年横空出世,带领华瑞集团屡打胜仗,无一败绩。她风格强势,听说还很漂亮。”
沈靳洲不以为意,这些年来,他见过太多厉害的对手。有的是徒有虚名,有的是久负盛名,但无一例外都沦为了他的手下败将。
他自动略过了小刘说的那句“还很漂亮”,漫不经心的开口:“再不找个强势的律师,华瑞也该倒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一男一女立刻朝门口看过来。
沈靳洲的目光在空中与那烈焰红唇,乌发如云的女人交汇,直到看清那人的面庞后,他原本冷淡的目光,瞬间僵住!
沈靳洲怎么也没想到,华瑞集团少东家带来的那位美女律师,竟然是他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前妻——姜惟意!
沈靳洲的脚步顿住,瞳孔也骤然紧缩,他极近贪婪地看着姜惟意美艳的面庞,三年未见,她已然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三年前,医生就那样平静的告诉他四个字:一尸两命。
那晚,连他也差些死在医院。
沈靳洲本以为,自己和姜惟意就此天人永隔,可如今,姜惟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沈靳洲这才觉得,一切都仿佛有些不真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靳洲看向姜惟意的眼神中情愫涌动,但姜惟意看向沈靳洲的眼神里却只剩冷漠,仿佛她只是在看着一个公事公办的敌手。
沈靳洲的秘书小刘,从沈靳洲创办星海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就一直跟在沈靳洲身边,因此他也是认得姜惟意的。
所以在看清里面女人的模样后,秘书小刘也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当年姜惟意为护证据被绑匪捅伤的事情闹得并不大,加上消息被全面封锁,因此小刘不知道姜惟意曾经去世的消息,只以为她是离开了京北。
所以在这里看见姜惟意,他只是惊讶,却并没有惊恐,毕竟不是所有人面对死而复生的案例都能像沈靳洲这般淡定的。
小刘站在会议室门口,小声朝沈靳洲说道:“季总,没想到华瑞的代表律师居然是简律!”
第十二章
在星海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姜惟意就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律师了,否则也不会刚毕业就被星海律师事务所破格录取。
在星海的那两年,姜惟意也是屡创佳绩。当时她的风头虽然被沈靳洲所掩盖,但那时候姜惟意也早已稳坐星海律所的第二把交椅。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坠楼案,姜惟意执意要离开星海律所和沈靳洲作对的话,以她的能力,或许如今她早就和沈靳洲平起平坐了吧。
沈靳洲没有答复秘书小刘的话,而是收起了面上的惊愕,踏进了会议室。
见沈靳洲和秘书小刘进来,屋内的华瑞集团少东家凌熙瑞也笑着站了起来。
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因此他并没有错过沈靳洲刚刚看向姜惟意时诧异的眼神。
此时凌熙瑞笑着朝沈靳洲伸出了手,想要和他握手,“久仰季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听闻季总素来不近女色,只对京北电视台的苏大记者青眼有加,没想到今日季总竟然对着我们华瑞的美女律师发了愣呢。”
凌熙瑞笑得轻佻,他并不知道沈靳洲和姜惟意的过往,见沈靳洲被姜惟意的美貌迷得失了神,便先入为主的以为沈靳洲也是那种贪图美色的男人。
凌熙瑞不由得腹诽道,说什么不近女色,无非就是见到的美女不符合心意罢了。
像姜惟意这样在业务和容貌上都绝顶出色的女人,的确是会让无数男人趋之若鹜。
凌熙瑞只是没想到,连京北法律界的不败战神沈靳洲,都会因为姜惟意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