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一件天蓝色的素裙?”齐铭直视着孟君楼,将这问题抛给了孟君楼面对。
白誉堂大惊:“你的意思是……”
他再次看向地上的花豹,见它的肚子大得不同寻常,那高高鼓起的一团,乍一看,还真像个人……
“夜兄……”白誉堂神色复杂的看着孟君楼。
墨黑的瞳仁猛地缩了缩,孟君楼快步上前,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道:“是不是,刨开它的肚子就知道了!”
孟君楼将花豹翻了个面,他俊眉一凝,猛地举起匕首,却在下刀的一瞬动作顿了顿。
这一刻,他竟有些犹豫不决。
呼吸莫名急促,孟君楼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倘若……倘若真的是她……
孟君楼竟没勇气继续往下想,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他竟不知如何下刀了……
“夜兄,兴许不是林姑娘呢?”白誉堂紧握着孟君楼的肩头,声音也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孟君楼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手法利落地将花豹开肠破肚。
利刃划过花豹的皮肉,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几人屏气凝神,心紧紧揪做一团。
花豹肚子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消化,肚子一破开,里面的未消化的头颅便伴随着鲜血滚了出来。
几人定睛一看,皆是重重松了口气。
原是一只成年的麋鹿……
“不是她,不是她……”此时此刻,孟君楼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方才感觉到心口的跳动,且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白誉堂长长吐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道:“只是一只麋鹿,林姑娘和公主定然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几人忽听一阵清澈悦耳的铃铛声从林间悠悠传来。
孟君楼猛地站起身来,他转身,循着那声音的方向快速奔去。
他是如此的急迫,箭步如飞,竟连马也不骑了。
齐铭与白誉堂则是紧紧跟在孟君楼身后。
……
小马驹在前面引路,江呈胤和慧宜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马儿身后。
越往前走,前面的树木便越稀疏,直至看见营地里高高燃起的篝火,两人方才肯定,她们是真的走出来了。
“江呈胤,你快看,前面有火光,我们真的走出来了耶。”慧宜面露喜色,方才有多害怕,此刻她就有多高兴。
昔日端庄矜贵的形象已然不复存在,慧宜精致的发髻已经被树枝勾得有些凌乱,头上的簪子也歪歪斜斜的插在发髻上,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
江呈胤指着慧宜的脑袋道:“公主,你的头发乱了,你的簪子也歪了。”说着,江呈胤直接上手,将慧宜头上的簪子扶正。
慧宜高出江呈胤半个头,见她垫着脚有些不便,慧宜便微微低头,让她摆弄自己的发簪。
等江呈胤将她的发簪重新插好,慧宜就指着江呈胤的脸,道:“你看你,脸上沾灰了,看上去灰头土脸的,等会出去,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说着,慧宜捻着袖角,替江呈胤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两人对视一眼,抿了抿唇,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笑。
想起自己方才没出息的样子,慧宜敛了神色,故意冷着脸道:“等会出去,你不准将我哭鼻子的事告诉别人,听见没?”
江呈胤道:“哭鼻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别人知道了又如何?”
慧宜道:“不可以!我是公主,怎能让人看了笑话!”
江呈胤点头道:“好,我不告诉别人,公主放心。”
“连你夫君也不准说,听见没?”慧宜及时补充道。
这下江呈胤犹豫了。
“夫君不是别人,他是自己人。”江呈胤道。
在孟君楼面前,她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兜不住,晚上躺在他怀里睡不着的时候,她恨不得什么都告诉他。
慧宜翻了个白眼:“江呈胤,你敢让我颜面扫地,看我饶不了你!”
正说着,慧宜忽然就见不远处一道黑影在快速的逼近。
慧宜顿住了脚步,指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诧异地道:“江呈胤,我是不是眼花了,你瞧瞧,前面那人看着怎么有点像你家夫君?”
“夫君?”江呈胤疑惑地抬头一看,果真看见孟君楼正朝她的方向疾步奔来。
他速度快得惊人,几乎眨眼功夫就到了跟前。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就被纳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还好你没事……”
他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颤抖,抱着她身子的手臂一点点收拢,恨不能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第244章:又不是给不起!
他抱得太紧,江呈胤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脸颊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江呈胤感受到了他疯狂跳动的心,一下又一下,战如擂鼓。
他沉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让人心口无端端一紧。
“夫君,你怎么了啊?”江呈胤从他怀里仰起头,清澈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孟君楼道:“没事,方才只是被吓了一跳。”
看他样子显然被吓得不轻,江呈胤依偎在他怀里,不解地问道:“夫君被什么吓着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孟君楼道:“江呈胤别问,让夫君好好抱一抱。”
这时,齐铭和白誉堂也先后追了过来。
看见江呈胤安然无恙,两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人没事就好。”白誉堂掩下眼底翻涌的情绪,故作轻松的道。
孟君楼这才将人松开,只是目光始终凝在江呈胤身上。
见他们神色如此凝重,江呈胤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们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白誉堂道:“方才我们在一头花豹的嘴里找到了这个。”
江呈胤看着白誉堂递过来的碎布,发现竟与自己身上的衣料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手帕,不知何时丢了,竟落入了花豹的嘴里?”江呈胤和慧宜相互对视一眼,不由感到心惊。
她们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不小心遇见那头花豹,她们还有命活下来吗?
白誉堂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营地,皇上还在营地等待消息。”
闻言,几人立刻动身折返回营帐。
一路上,孟君楼都紧紧牵着江呈胤的手,生怕再将人弄丢了似的。
江呈胤偷偷侧目打量着孟君楼,见他薄唇紧抿,也不知心情如何,江呈胤动了动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猫爪子似的,挠得他掌心痒痒的。
孟君楼手指暗暗收拢,侧头看着她,那眼神深得无底。
“江呈胤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在林中哭鼻子?”孟君楼压着一丝莫名的情绪问她。
江呈胤道:“当然害怕,可我没哭。”
孟君楼挑了挑眉梢:“哦?江呈胤这次怎么没哭?”
江呈胤十分骄傲地道:“我没哭,我若哭了,公主就会哭得更厉害,为了安抚她,我就不能在哭了。”
话音一落,江呈胤方才反应过来,忙捂着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怎么了?”孟君楼问她。
江呈胤垫着脚尖凑到孟君楼耳边,小声说道:“公主不让我告诉别人她哭鼻子的事情,夫君可不能到处宣扬。若让她知道,她定然饶不了我的。”
果真,她话音一落,走在前面的慧宜就似有所感的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呈胤一眼。
江呈胤连忙摇了摇头,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营地。
皇帝询问缘由,为了不影响宴会的进展,几人只说是寻常的迷路,并未透露太多的细节与变故。
经过方才的一遭,江呈胤和慧宜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剐蹭。
此次出行,江呈胤也没带多余换洗的衣服,慧宜就将她带入到自己的营帐里,将自己的衣服拿给江呈胤穿。
江呈胤一开始还推脱着不肯穿,慧宜就冷着脸道:“怎么?你敢嫌弃本公主的衣服?”
江呈胤道:“我哪里敢嫌弃,可你是公主,我怎么能穿你的衣服呢?”
慧宜道:“江呈胤!本公主命令你穿,若是谁敢乱嚼舌根,本公主替你拔了她舌头!”
江呈胤盛情难却,最终还是妥协,将慧宜的衣服穿在身上,没想到十分合身。
慧宜见她头上什么也没戴,又拿出自己的妆匣子,将自己琳琅满目的钗环首饰统统摆在江呈胤面前,道:“你瞧你,皇叔怎么都不给你买些像样的首饰?我这里的首饰,都是宫中御匠所制,你若有喜欢的,随便挑,本公主送给你。”
江呈胤解释道:“我夫君都有买,只是今日没戴。”
慧宜道:“买了为何不戴?舍不得?瞧你这出息!莫不是穷怕了?”
自从在林中与江呈胤倾诉心事,慧宜知道江呈胤这人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一想到这,慧宜就圣母心泛滥,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江呈胤,将她这些年吃过的苦统统补偿回来。
不等江呈胤说话,慧宜又接着道:“你放心,往后,有本公主罩着你,你不会再受穷了,这些钗环首饰,别舍不得戴。”
江呈胤实在拗不过她,便象征性地在她妆匣子里挑了支素净的簪子。
慧宜道:“别捡着便宜的挑,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统统拿去戴。”
慧宜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