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桌子上的餐盘被打翻,食物洒了一地,地上还有一个碎掉的空酒瓶子,两名服务员正戴着手套收拾。
孙小浩跟李国强两人正在焦急的商量什么事。
“要不我去叫徐新月,让她进去看看。”
“不行,国琴弄成这样,被大伙看见多不好?本身她这段时间就情绪糟糕,要不你去找个服务员……”
“嫂子!”李国强看见江若乔,赶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江若乔问道。
李国强叹了口气,说:“我妹一个人喝多了酒,去洗手间半天了,这会儿还不出来,你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
孙小浩却有些担忧,想要再想想办法,但江若乔已经答应了。
“可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要是她不能走,还得你们帮忙。”
江若乔说完就开门走了进去。
孙小浩拉着李国强说:“国琴本来就对嫂子有意见,你咋能让她去?”
李国强很是无奈,反问:“那你还能找谁?这会儿人家服务员也都下班了!”
江若乔进入洗手间,看见李国琴颓废的坐在地上,她背后是厕所的门,腿跟脚上都是呕吐的秽物,难闻的味道充斥在里头。
“李国琴,你没事吧?”江若乔过去呼唤。
李国琴幽幽的睁开眼睛,目光宛若钉子一样,定死在她脸上。
“我一个人弄不动你,叫你哥他们进来吧。”
江若乔刚起身,突然她的手腕就被拽住。
李国琴虽然是医疗兵,却也是军人出身,平日的训练让她比一般的姑娘有力气。
尤其她抓江若乔的握力,用了十成,直接将她的手腕攥的失去血色。
“嘶。”江若乔痛的低呼出来。
李国琴非但没有放手,反而用力拉扯,想要把她一块拽倒。
细听,她的嘴里喃喃的也是难听的脏话,骂她‘见人’‘不要脸’之类的。
“李国琴,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对我有意见,醒酒了再说。”江若乔倒没后悔进来。
当一个人存心对你心存偏见的时候,不是逃避就能躲过去。
她既是贺司屿手下的兵,那么就总要接触,埋在心里的偏见种子会生根发芽,或早或晚爆发出来。
“你也配?让我有意见!”李国琴大概是清醒了点,眼神有了焦距,说话也能连成句,但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音落,她用力一推,将江若乔耸到一旁,自已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江若乔吸了口气,忍着洗手间难闻的味道,上前搀扶。
“我带你……”
“滚开!你这个见人,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哪里来的脸呢?诬陷我们营长,逼他娶你,还让他跟可伶断绝来往,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若乔这一次手肘磕破到洗手台上,望着满身狼狈,视她如仇人的李国琴。
她无奈到有些想笑。
她根本不用怀疑自已的第六感,如同孙小浩说的,贺司屿不论是在大院,还是部队,都是男神一样的存在,喜欢他的姑娘一个又一个,明恋也好,暗恋也罢,都碍于一些原因,没有机会跟他表明心意。
像李国琴,大抵是将他当作白月光一样默默欣赏,默默祝福。
直到,她的白月光在某天被“啥也不是,缺点一箩筐”的原主给收了,他的那些追求者们心里不平衡,膈应,都是正常的。
第70章 贺司屿,我们离婚吧
江若乔抱着理解的心情,并没有继续跟李国琴争辩。
趁着洗手间没有人,她打开门,让李国强跟孙小浩进来。
“她醉的挺严重的,你们把她送回去吧。”
“嫂子,真是麻烦你了。”李国强道了谢,赶忙冲进洗手间,将醉醺醺的李国琴搀扶出来。
孙小浩落后一步,心思细腻的他,发现了江若乔手腕上的红色痕迹,以及手肘部位也可破了皮。
“她打你了?”孙小浩多嘴问了一句。
江若乔摇头,说了句:“没事。”随即笑着去窗口点餐。
孙小浩眉头微皱,他怕江若乔跟贺司屿告状,跟着走了过来。
“国琴她就是喝多了,如果说了不好听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希望你不要跟她一样的。”
“放心,我不会。”江若乔神色淡然,完全没放在心里的样子。
“一直以来对你有误会,抱歉。”孙小浩深深的看她一眼,去帮李国强照顾李国琴。
二人搀扶李国琴离去,江若乔坐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饭厅里,轻缓的吐了口气。
回忆重生到原主这具身体里,好像激活了女主剧本,时不时的需要斗渣渣,虐极品,也是够心累。
其实今天通过那名内衣销售,让她有了很多感悟,也已经燃烧起了斗志。
她必须像上辈子那样强大起来,站在高高的塔尖,才能离开这些琐事困扰,不被用有色眼镜看待。
就像她听过了一句话:当你走到足够的高度时,你会发现自已身边都是好人,连世界都美好。
果然,人活着,就不可能轻松。
江若乔在某一瞬间,突然抛弃了摆烂的想法。
她想,既然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不光要事业,也要爱情开花结果……
江若乔一顿饭吃的分神,近一个小时都没回去。
贺司屿送走余弦,顺便来饭厅看一她。
远远的站在门口,他看见江若乔清瘦的背影,她没有再吃东西,一手握着调羹,漫无目的的扒拉着餐盘里的剩饭。
一个人到底多么有灵气,竟会连发呆都显得那样专心致志?
贺司屿一看就是很久,饭店的员工提醒他自已要经过,他才回神,侧过身体让对方过去。
江若乔依旧沉思得很专心,贺司屿安耐住想要探究的冲动,悄无声息的回了二楼。
站在窗口,他脑海中再次浮现余弦的话。
“这次回野骁,你就彻底没有反悔的余地,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放弃你现有的安稳生活?”
他当时的回答斩钉截铁:“男子汉大丈夫,国不安,何以为家。”
可是刚才他却在注视她清瘦身影的一瞬间,涌出一股类似于不舍的情绪。
女孩子的一颦一笑,就连撒娇抱怨的模样,都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一般。
起初她就像一个入侵者,横冲直撞的闯入他的世界,他反感、厌恶,抱着认栽的想法娶了她。
婚后给他的感受,彻底颠覆了他的印象。
就像是一开始迈入泥潭,等你掉进去,发现这个泥潭里头有着不为人知的风景,缕缕绽放光芒,耀眼,惊喜,不知不觉,自已就弥足深陷。
贺司屿发呆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他转过身,深邃的眸光依旧那么冷淡,锋利的面孔被坚冰覆盖着,让人窥探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江若乔站在门口看他,眼神似乎跟以往不同。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