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哈欠连连,隔着这么远别提字了,连个人也看不清,但也不能白来一趟吧,索性按着性子等结果。
复试时分为两组,五五一组分别于台子上同时默诗一首,但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和范围内默写,超时或偏题者直接淘汰,最后胜出的三人方能晋得皇室抄录的闲职。
虽说是个闲职吧但这个职位可是个安逸的肥差,每年都有人争破脑袋要进来,只是若想得到参试资格就必须获得在职官员的举荐信,不过也不乏收受贿赂浑水摸鱼来推举的小官,但在评选时一旦发现有写的不像话之人就会连同举荐人一起受罚,是以许多官员就不敢再肆意收贿了,推举上来的也都是些有真本事的人了。
虽然隔得远但不妨碍看结果,最后仅剩被选中的三人还站在了台上,剩下的便是琐碎的虚礼了没什么意思。结果一出叶琉涟就活动活动胳膊腿把周绾绾接了下来,看到她低头怏怏的样子就知他哥哥定是没被留下边安慰她:“没事没事,进到复试就不错了,去找你哥哥吧。”
周绾绾一点头乖巧道谢然后小跑往他哥哥的方向去了。
二人目送周绾绾跑到一个男子身边小大人似的要他低头好摸摸他的脑袋似是在劝慰不禁觉得暖心。
慕暖看着那个画面感叹道:“慕淳要是能像她这样我做梦都能笑醒。”
叶琉涟笑,忽的听到旁边散开的人群里有一人评论说一个叫周愚的男子可惜了,字写得丝毫不比被选中的那三人差,但最后却写错了一个字。
“等等。”叶琉涟伸手拉住那个说这话的人并指着周绾绾的方向道,“请问你所说之人是那位吗?”
被拉着的人按着叶琉涟所指的方向看去仔细辨认了一下连连点头:“就是他。”
叶琉涟神色一凛道谢后让慕暖等她一下,自己则奔着整理纸张的侍从去了。
“不好意思,刚刚站的太远没瞧清,能不能再借我看看。”
侍从嫌弃地瞧了她一眼本欲回绝,然在看到她讲究的衣着后顿了口,通过她的着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若是哪位高官的子女可不是得罪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就应了她。
叶琉涟接过一沓纸张,翻阅中却发现并没有任何署名便对侍从道:“你可知周愚的考纸为哪张?”
侍从因为知道他是太子举荐之人便多留意了些,方便讨好关系的这种事情他往往都注意的很,指不定哪回就攀上贵人了,于是翻翻后抽出一张递给她道:“就是这张了,他还是太子推荐之人呢我还当有什么本事,结果没选上可真够丢人的。”
“太子也是你可以随意讨论的吗?”慕暖见叶琉涟站在那里翻阅比试纸张好奇便过了来。
侍从一看是那个太尉府的大小姐立即噤了声。
叶琉涟一看还真是写错了一个字,只不过方才说太子举荐之人?能得到他举荐的必不是平凡之人怎还会在这种比试中犯如此错误。
慕暖见叶琉涟放回纸张后凝神沉思不知究竟随口道:“那是绾绾的哥哥吧,字写得着实不错,可惜了。”
但见叶琉涟毫无所动便轻推她又道:“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吧。”叶琉涟摇头回复笑容。
只是多虑没多虑她自己心里清楚,玉龙雪山救他之后因他手腕上的手环蛮特别便多看了两眼,方才接周绾绾下来时亦在她腕上看到一条一模一样的手环,只是绳丝略有不同,于是听到行人那话后拦下多问一句,现在她大概有七分的把握周愚是故意错的这个字,可是为什么?
叶琉涟半思忖着与慕暖行了两步后脑子豁然开朗,莫非周愚真的是前朝遗孤!他攀上太子难道另有所图?
慕暖看着她略微沉重的表情没说话,只是在来时分手之处拍拍她的肩膀暖心一笑:“要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找我帮忙。”
叶琉顿了一下问她:“你同太子熟吗?”
慕暖点头:“熟啊,小时候我经常同他玩,哦,还有三表哥,可惜现在他们都各自为职不大来往了,幸得此回陛下下旨立大表哥为太子另提三表哥为固王留京佐之,以后他们热络起来必定恢复往日情谊。”
“那你有空就提醒一下太子查查周愚的来历吧。”
“这个周愚可有问题?”
由于叶琉涟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便无法定论便言:“我觉得今天他是故意写错那个字的,虽不知何故,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由于涉及到表哥,慕暖神色肃凛应下,就此作别。
?
第九十七章:今秋戟阳折枝上(7)
叶琉涟和慕暖观看“字比”之时,云昭已入宫后回到府邸,不一会儿苏子衾便拜会上门了。
已过立冬的十月天已近寒凉,苏子衾较常人畏寒已穿上了抵风外氅,行动间氅尾飘飘随风,加之偏白肤色,颇有仙人之感。
屋内方升起炭炉,将暖还寒,云昭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
进屋后苏子衾拱手俯礼:“苏某见过太子。”
“请起吧。”云昭颔首以回,可等了一会儿也未见还有其他人前来,便询问道:“苏公子,只你一人么?”
苏子衾直起身淡笑浅回:“太子还希望谁来呢?”
云昭听得他问略起疑惑,难道他理解错了那封信的意思?可里面除了会面的时间,明明白纸黑字地写着:既欲见之,自将来访。
再看苏子衾一派闲然云昭霍然清惑:“原来你就是司雪阁阁主!”
苏子衾默然含笑再行一礼:“参见太子殿下。”这是这一次意味却不同了。
云昭面露惊讶嚯而短促一声抚额浅笑道:“原来我想见之人一直在身边,而我却不自知,不知那位司峥又是何人物,我竟一直以为他是阁主。”
苏子缓眸垂言道t?:“其乃我阁护法。”
“这样啊。”云昭撩手请他坐下并命小厮斟了茶水前来,即后便切切叹道,“不过你来的可正是时候!”
屋内炭火忽地蹦响了两声,火苗突然窜出又间隙渐灭,而后便给人一种暖融之感。
苏子衾被温意沁暖,来时苍白的脸色已渐好些:“太子殿下可是在为今晨诏旨而发愁?”
“正是,我实在不明父皇深意。”
苏子衾忽而起身致歉:“您的太子之位起因于苏某,还望殿下恕罪。”
云昭摆手让他且坐下:“这不怪你,我略听母后说过一些,既然司雪阁主是你,还望苏公子为我解惑。”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平常但又略显深意,苏子衾回味了一下他的语气试探着询问:“皇后娘娘?”
听得他疑问云昭思忖良久肃然开口:“我若与你说实情,也请公子与我坦诚相待。”
此言一出苏子衾便知他知晓自己母亲的真正死因了,原来皇后居然也知晓内情,遂道:“苏某的确知晓母亲并非是难产而死,只是逝者已矣,苏某从未想过将旧事重起,只是遵从祖父遗愿,欲保东政国安宁。”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紧握至发白,只是被外氅遮挡是以云昭并未看见。
“苏公子此话当真?”云昭观察着他的表情,平静未有波澜不知是否可信。
苏子衾浅言道:“苏某何时骗过殿下。”
“那你隐瞒身份之事不算么?”
听他略带了恼意的语气,许是太子心中还是怪罪他长久隐瞒不禁莞尔:“请殿下细想,苏某从未直接否认过,何来欺骗之说。”
云昭沉默,细细一想的确如此,也是怪不得他。
此时小厮将茶盏端上,苏子衾接过抹盖轻吹后微微一品:“此茶可是殿下于交州给万候品尝的黄山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