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也没从千晟庭嘴里搜出点有用的东西。
下午还得回公司开会，她也不可能真的跟千晟庭和秦晴一整天。
她蔫蔫地在餐厅门口跟千晟庭和秦晴道了别，才转身走了。
秦晴看着程黎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冲千晟庭笑的暧昧。
“眼光不错。”
“颜小姐人长得漂亮，也挺有意思的。”她语气里的赞赏不像是装的。
千晟庭蹙了一下眉，没接她的话，只问：“要我送你回家吗？”
秦晴摇头：“不用，我下午约了人，放心，今天的约会任务完成了，伯母不会再为难你的。”
千晟庭不置可否：“那我先走了。”
说罢，男人迈开大长腿转身离开，一点没有刚才在餐桌上对秦晴温柔细致的模样。
程黎这人把工作和生活一直分的很开。
到了公司，把从神秘人那儿带来的文件丢在一边，先给大家伙儿开了个会，然后又陷入无穷无尽地加班。
眼看着就快到一个月了，在跟千晟庭彻底掰之前，她必须要把这个项目做出来。
以至于一加班就加班到大半夜。
想了想干脆没回家，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睡觉前，她还是拿起白天得到的文件夹看了起来。
这些资料上的情况，其实很大一部分她都已经大概了解，毕竟之前找的私家侦探也不是盖的。
但这份文件，却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颠覆她二十多年的生活和认知的秘密。
这些年，母亲的死一直是她心头的刺，但现在看来，母亲的死确实有蹊跷，从前她只是怀疑。
但现在，这些成了事实。
证据摆在眼前，这一切，她不信也得信了。
林安茹真是害死母亲的凶手，那颜云海呢？
他和林安茹年少相识相爱，中年又在妻子重病时重逢重新坠入爱河，那么颜云海有没有参与到害死母亲的事件里？
繁杂的思绪让她头疼欲裂。
心脏的刺痛让程黎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一颗白色药片放进嘴里，药入口不过半刻她就冷静了下来。
这一切，她都要搞清楚。
如果颜云海真是害死母亲的凶手，那么……即便那个男人是她父亲，她也不会放过。
打定主意，她便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睡觉。
睡不着，她干脆吃了一颗安眠药，她睡眠一向不是很好，安眠药就随时都备着。
她得睡好了，明天才能去看看她的好父亲。
定了个闹钟，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让苏苏帮自己定了束花，在公司安排完工作后，便拎着包出了公司。
给刘妈打了电话问了颜云海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她才驱车往医院去。
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住院区的病房冷冷清清的，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就显得突兀了些。
快到颜云海的病房时，她放缓了脚步。
细细密密的恨意从她心底一点点蔓延开，蔓延到脸上时，去变成了笑。
略微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程黎才抬手在病房门上敲了敲。
病房门很快被人打开，程黎立刻就对上了林安茹那双精明的眼。
她抱着花的手指紧紧收拢在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笑起来：“林阿姨，这几天照顾我爸爸辛苦了。”
但她习惯做戏，也只楞了一刻就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程黎笑笑：“确实，伺候人你本来就是专业的，对你来说也算不上辛苦。”
程黎明酸暗讽的话让林安茹的笑就这么卡在了脸上，唇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是个人都听的出来，程黎是在嘲讽她以前就是个护工保姆。
程黎懒得看她的表情，欺身进了病房。
颜云海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病重的样子，无非就是喘息声稍微大了一丢丢，程黎看向他心脏的位置，笑了笑。
“爸。”她踩着高跟鞋上前，把带来的话放在颜云海的床头。
颜云海偏过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林安茹这时候上来做和事佬：“云海，你不是想夏夏了吗？”
“昨天我专门让欢欢去请夏夏过来的，看见了你怎么还不说话了。”
程黎翻了个白眼。
自己过来看自己的父亲，林安如都要强行给自己安个功劳。
不过，她不想在这些地方浪费口舌。
颜云海冷笑了一声：“让她来干什么？来气死我吗？”
程黎轻抿了一下唇，修长匀称打双腿弯曲，在他病床上坐下，一边慢条斯理地削苹果，一面转头看向林安茹：“林阿姨，我跟爸爸有电话说，你先出去一下吧。”
她表情淡淡的。
林安茹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看了看颜云海。
见颜云海没开口说话，她顿了顿才说：“好，那我去看看你爸爸的饭刘妈送过来没有。”
说完转身出了病房，没走几步却又蹑手蹑脚地回来，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房门上。
屋里，程黎削好苹果，递给颜云海，语气也轻了几分。
“爸，你说要是妈妈还在的话，我们会因为外人吵架吗？”
颜云海听她提起母亲，表情略僵硬了一下。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心里有亏，程黎一提起夏舒，他就梗了梗脖子装腔作势：“要是你妈妈知道了你现在是这么个性子，估计都要气死。”
程黎笑了一声：“可是妈妈从小就教我，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自己争取啊。”
她挑了挑眉，见颜云海没有伸手接苹果的意思，就自己拿过来啃了一口：“说起妈妈，我昨天晚上还梦见她了。”
颜云海眉眼微动，却没有说话。
程黎就继续说：“这么多年，妈妈很少入我的梦，昨天却忽然托梦，告诉我说她的死另有蹊跷。”
“爸，你说妈妈不是被人害死的吧？”
“当年林安茹照顾的妈妈，如果……”
“啪……”
程黎还没说完，颜云海就猛地起身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表情也变得狰狞：“你又想说什么？”
“又想血口喷人吗？程黎，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这么多年把你培养到大学，就是让你去信这些迷信的吗？”
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尽数落入了程黎眼里。
她全程表情都很淡然，只是在颜云海把东西扫在了地上时微微让开了一下。
她大学的时候本来就选修了心理科，再加上这些年对颜云海的脾气秉性了解的也清楚。
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颜云海不是觉得她迷信，而是……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