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的向思淼是被反复的手机铃吵醒的。
她浑身乏力,但还是努力支撑起来摸索到手机,接通。
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声音:“向思淼,零点酒吧,你过来接我!”
电话的背景有嘈杂混乱的摇滚音乐,震得人发昏。
向思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沉了沉,沉默了一下应道:“好,我马上来!”
电话对面的男人还得寸进尺道:“你只有五分钟!”
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向思淼吃力的起身,胡乱的套上衣服,匆匆的走了。
酒吧一个角落,一个打扮矜贵,面容俊美的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他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门口。
他就是如今北城三大世家霍家的继承人霍韶衡。
周围围了不少的男男女女,他们的目光也一起看着酒吧门口。
其中一个看了一眼自已的手表,嬉笑道:“霍少,她是不是不会来了?你好像要输了。”
霍韶衡没有吱声,却一脸的淡然笃定。
向思淼会来的。
婚后这几年,向思淼就是一条不知廉耻的舔狗,对他的反感和厌恶统统视若不见,不管他怎么刁难冷落,依旧会厚着脸皮贴上来。
对他的命令更是从不敢违抗。
果不其然,那男人的话音刚落,一个狼狈的身影匆匆地从门口进来。
她到门口在酒吧里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慵懒的男人身上,她立刻飘过来,满面的潮红:“阿衡,我来了,我们走吧!”
霍韶衡冷眼看着满身狼狈的向思淼,“你来迟了。”
其他人跟着起哄,指了指桌上的五十杯不同的酒:“嫂子,因为你,霍少和我们打赌输了!这些酒都是他要喝下的,今晚他已经喝了不少了,要不……你替他喝了?”
向思淼朝桌上那些品种不一的酒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抱歉,今天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
其他人继续起哄:“嫂子不是说最爱霍少了,怎么连区区五十杯酒也不愿意帮他挡?”
“就是,难道以前的甜言蜜语,全都是哄人的?”
向思淼看向霍韶衡。
他看她的目光带着浅浅的讥诮。
“向思淼,你不是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的吗?难道,这都是谎言?”
向思淼皱眉:“我没有骗你,在三年的时间里,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可是今天……”
霍韶衡没等她说完,只是冷嗤一声。
一副“这酒她今晚要是不喝,就是不爱他”的姿态。
向思淼明白了,轻叹一声,“既然你非要我证明,那……行吧。”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下。
周围看戏的人最先是一阵阵的唏嘘声,最后看向思淼真的不要命地喝,不由心惊肉跳,反倒劝了起来:“算了算了,别喝了!这么多混酒,如果真的喝下去,要出人命的!”
霍韶衡目光冰冷地看着向思淼还在一杯杯机械地喝着。
他一把扫落了那些酒,厌恶道:“扫兴!”
向思淼拉着他的手,“阿衡,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霍韶衡厌烦地拂开她的手:“别碰我。”
向思淼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高烧,就那么一推,身子虚晃了一下,不住后退,撞到了一个人才站稳了身子。
随即,身后传来一个惊讶娇柔的声音:“阿衡,你也在这里。”
向思淼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微微一顿。
霍韶衡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在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后,他那倨傲冰冷的面容上终于有了笑容:“莹莹。”
白莹莹朝他浅浅一笑,随即看到向思淼,脸上的神情僵住了:“你与付小姐来玩啊!”
话音未落,眼眶已经含着隐隐的泪光,我见犹怜。
此时,向思淼身体实在站不稳了,摇摇欲坠的身子猛地朝白莹莹栽倒。
白莹莹捂嘴惊呼了一声,不住的后退,后腰撞在了桌角上,她顿时疼得眼泪索索落落:“阿衡,好疼。”
霍韶衡立刻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我送你去医院。”
向思淼则因为没有支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那孤寂的身子蜷缩在地上,看得令人心疼。
霍韶衡却瞧都没瞧她一眼,带着白莹莹直接离开了。
身后,有人看不下去朝霍韶衡喊了一声:“霍少,向思淼的情况好像也不对,你要不要看看她。”
然而,霍韶衡却头也没回。
向思淼倒在地上,全身如同火烧,疼得四肢骇裂。
她勉强地抬头,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没关系,时间快到了,还有三天了!
她最终陷入到黑暗中。
……
等向思淼再次睁眼时是在医院。
一旁的护土看到向思淼醒了,立刻把手机递给她:“小姐,是路人送你来急诊的,你赶快给你家人打电话,你胃出血,还饮酒过度,需要手术。”
向思淼听到这话,愣了愣:“那麻烦你把包给我。”
医生把向思淼包里掉出来的手机递给她。
向思淼吃力地接过手机,手顿了顿,点开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她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一直在通话状态。
她没有再重拨,而是给自已的闺蜜莫可可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她就虚弱地开口:“可可,我在医院!你能过来吗?我不太好!”
电话里什么都没问,只急声说了句:“我马上来!”
向思淼挂断电话,抬头想与护土说自已联系不到丈夫,可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对医生道:“医生,我朋友撞了后腰,她很疼,你们给她看看。她一路上都在哭。”
语气中的担忧与关心丝毫没有掩盖。
向思淼看着那一幕,突然就笑了。
她拿出手机,故意拨通了刚刚一直打不通的号码。
电话铃声传入向思淼的耳中。
她看到不远处的霍韶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不耐烦地挂断。
向思淼收回了视线,低声对身旁的护土说道:“我自已能签字吗?我丈夫死了。”
那护土被向思淼拉回了思绪,听到她的话愣了愣,随即点头:“可以!那我去准备,你需要尽快手术。”
“好!”
期间,医生急匆匆地出来与她说:“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血库数量不足!病人有家属或者朋友吗?让他们尽快过来输血。否则有生命危险。”
她急得满脸泪水:“医生,抽我的血!我和潇潇血型一样!”
医生带着她去检查,输血。
等结束之后,莫可可看着还亮着的手术室,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莫可可身后响起:“阿衡,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你这样抱着我很多人看呢。”
莫可可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猛地转身。
看到了两个如胶似漆的身影。
霍韶衡小心翼翼地将白莹莹放到轮椅上,手还刻意避开了她撞到的地方。
那一瞬间,莫可可所有的委屈一拥而上,朝着霍韶衡就冲过去一巴掌:“霍韶衡,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接,你和白莹莹在这里打情骂俏。你知不知道潇潇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你还是人吗?”
霍韶衡听到这话,冷漠道:“她死了吗?等死了再通知我,看在她三年前不择手段地嫁进霍家,我会给她收尸的。”
他早看透向思淼的把戏了。
这三年来,卖惨扮可怜的手段层出不穷,其实都是故意装出来博取他的怜爱。
他说完,就推着白莹莹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莫可可顾不上与霍韶衡争吵,转身去看向思淼:“潇潇,你没事吧!”
向思淼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她握住莫可可的手轻声地说道:“我没事。”
莫可可看着向思淼苍白虚弱的样子,捂嘴呜咽:“潇潇,你这是何苦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已。”
说着,她扭头朝着霍韶衡抱着白莹莹的背影看了一眼:“那狗东西不配你这么好!”
没等莫可可的话说完,向思淼带着撒娇的语气与她说:“可可,我好疼,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莫可可知道向思淼的意图,没有再说下去,抓住向思淼的手,推着她去病房。
……
车内,霍韶衡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白莹莹,心不在焉地说着:“莹莹,我送你回去。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白莹莹看出了霍韶衡的心不在焉,试探道:“阿衡,向思淼的朋友那么着急,向思淼好像真的挺严重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老婆,你去看看她吧。”
霍韶衡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冰冷和阴翳:“这都是她自找的。三年前,她逼着我娶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三年前,霍家融资上市失败,老爷子因为财务问题被问责,几次来回协助调查。
等调查结束,老爷子的身体也撑不住了,突发脑梗成了植物人。
就在这个时候,苦苦追求了霍韶衡两年的向思淼站出来说她能帮助霍家。
只要霍韶衡与她结婚,她就把自已那个享誉国际的自创品牌并到霍氏名下,成为霍氏的一个品牌。
当时的霍韶衡已经与白莹莹交往两年,如果没有霍家的事,两人已经谈婚论嫁。
此时,霍家岌岌可危,所有人都求霍韶衡与向思淼结婚来挽回霍家。
霍韶衡在迫不得已之下与向思淼结婚。
这三年,他没有碰过向思淼,两人根本算不得是真正的夫妻。
“阿衡,今天付小姐都住院了,这件事会不会闹大。”看霍韶衡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的,白莹莹再次试探。
白莹莹的声音终于拉回了霍韶衡的思绪,他冷笑了一声:“这不过是她玩的把戏而已!”
白莹莹听到自已想要的答案之后满意地搂住了霍韶衡的脖子:“阿衡,我今天撞到后那么着急是因为我可能怀孕了。”
霍韶衡愣了愣,诧异地低头:“我们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这几年,霍韶衡一直很敬重她,并没有突破最后一条防线。
白莹莹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然后害羞地低头:“不就是你喝醉的那一晚,你忘记了?不过我还不确定,等满一个月去检查。”
“阿衡,如果我怀孕,你会和我结婚吗?”白莹莹继续一步步地试探。
霍韶衡再次被拉回思绪,郑重地允诺:“如果怀上了,我就想办法与向思淼离婚,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的。”
“嗯……阿衡,你对我真好!”
……
医院里,莫可可刚从医院那里回来。
她回到病房,就沉着一张脸不理会向思淼,明显是生气了。
向思淼是了解自已这个好闺蜜的,撒娇地拉着她:“可可,医生和你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我是病人,你不能和我生气的!病人不能受气!”
莫可可沉着一张脸:“向思淼,你根本不把自已的身体当一回事。本来就胃溃疡,你今天还喝那么多酒,你这不是找死吗?”
向思淼听到这话,闷闷道:“还有三天,我就要和霍韶衡离婚了。这是最后一次。”
莫可可听到这话,她心疼地拉住向思淼:“潇潇,你早就该离婚了,他刚刚都看到你从手术室推出来了,看都没有看你一眼!为了这种人渣糟蹋自已的身体,根本不值得!”
向思淼点头:“三年的时间!是要离婚了!”
就在此时,向思淼枕头下面的电话响了。
她想要摸索着去拿,已经被莫可可先一步拿起,接通了。
没等她开口,电话里就已经传来霍韶衡母亲的声音:“向思淼,我现在在美容院,还有半小时结束,你过来接我回家!”
莫可可听到这话,直接朝着电话里吼道:“你霍家是没有司机还是你天生残疾,没有腿!死老太婆,你要是残废了,那就来接你,如果没有残废,就自已回家!”
她说着,还觉得不解气,继续输出:“我们要离婚!我家潇潇要和你那狗渣儿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