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试穿了一下,在戚曜的面前转了一圈,那些金色鳞片也随之晃动起。
白芷看着戚曜,笑得温柔,“阿曜,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好看。本尊的爱妃,自然是最美的。”戚曜宠溺地捏了捏白芷的下巴,大拇指在她唇上反复摩挲。
“阿曜,这里还有别人呢。”白芷害羞地垂下了眼眸,脸颊上浮起两抹淡淡的羞色。
戚曜笑语:“成婚时,台下可有成千上万名魔族要来观礼,爱妃现在就这般害羞,到时候可怎么办?”
“难道阿曜你还能在成千上万的魔族面前欺负我不成?”白芷甜甜一笑。
戚曜内心一阵悸动:“自然不会。”
成衣人指着喜服的下摆说:“魔尊,这里还少几片鳞片。要是再加一些,这喜服肯定会更加完美的。”
白芷转身服了一颗血珍珠后,再次直视着戚曜的眼睛说道:“阿曜,我们的婚礼,我不想留遗憾。”
“好,本尊这就去取。”
戚曜无法拒绝白芷,只要白芷那双眼睛一看他,他就完完全全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但是这一点戚曜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始终以为自己对她百依百顺是出于感恩和喜欢。
当他再去找沫黎时,沫黎的鱼尾上已经没剩多少鳞片了,缺少鳞片的伤口溃烂发白,原先耀眼夺目的金色鳞片也变得黯淡无光。
进气少,出气多,死气沉沉的。
戚曜忽然有些不忍心了,不忍心直接将她剩余的鳞片拔走。
还是让魔医给她看看吧。
他命令魔兵去喊魔医过来,但是魔医却迟迟未来。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戚曜等的脾气都上来了。
“魔尊,属下来了。”
“魔医好大的架子。”
魔医低着头解释:“属下方才在给王妃看诊。”
听见魔医提起爱妃,戚曜的火气立刻下去了,“爱妃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那位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去拿血珍珠的。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身为魔医自然觊觎,于是就默认了白芷需要一百颗血珍珠治病的说法。
可没想到,白芷眼看着即将嫁给魔尊,居然不肯给了。
但此时,他却不敢多说,生怕魔尊一个愤怒,他的小命就没了。
“王妃服用血珍珠之后已大好了。”
戚曜点了点头,紧绷的眉头舒虑舟展开来,“她一直昏迷不醒,你看看是怎么了。”
魔医看了看沫黎身上的伤口,又握着她的手把了把脉,无奈地摇了摇头,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魔尊,这人鱼怕是快死了。”
“救不回来了?”
忽然得知她快死了,戚曜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血珍珠可以救她的命。一粒血珍珠就能活死人肉白骨,将她救回来也不在话下。”
“若是没有血珍珠呢?”
在戚曜的记忆中,那九十八颗血珍珠早就被白芷吃了。
魔医纠结再三,斟酌用词:“魔尊,一颗血珍珠就能令人起死回生,就算是再重的病三颗足矣。”
“你说白芷在骗本尊?可当初你不是也……”
“属下是看您那么看重王妃,不敢驳王妃的话……”
魔医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魔尊的脸色,又继续往下说:“属下……那会儿就是怕死……”
戚曜想不通,他一直都很宠爱白芷,她为何还要这样做?
“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本尊去去就来。”
戚曜立刻回了自己的寝宫,白芷看见她时笑着迎了上来,环着她的腰撒娇道:“你这么早回来可是来陪我的?”
“白芷,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本尊?”
戚曜没有像往常那样将自己拥入怀中,白芷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啊,我每日跟阿曜在一起,哪里有什么秘密啊?”
白芷强装镇定,但是躲闪的眼神根本骗不了人。
“别惹本尊生气,”戚曜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再次逼问道:“你的病早就好了吧。”
“阿曜,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别这么对我,我害怕。”白芷委屈地窝进戚曜的胸膛,哭得眼尾湿红。
“沫黎昏迷不醒,魔医说她快死了,需要血珍珠救命。”戚曜语气淡淡,隐含深意,“本尊知道你没有吃完。”
一听这话,白芷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魔医当初答应合作也是为了得到血珍珠,白芷今日忽然反悔没有将血珍珠给他,没想到那人这么快就将她供出来了。
白芷试图施展摄魂术控制戚曜,但是摄魂术太耗费灵力了,她得先服下一颗血珍珠才行。
她低头从袖口掏出了一颗血珍珠服下后,再次盯着戚曜的眼睛,说:“戚曜,她是人鱼族族长之女啊!你母亲就是被人鱼族族长害死的,你忘记杀母之仇了?”
“本尊没有忘。”
“戚曜,难道你也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吗?”
看见戚曜眼里的愤怒,白芷连忙说,“父债子偿,沫黎的父亲害死了你娘亲,你将沫黎杀了不是应该的吗?为何要救她?你爱上她了?”
“没有!本尊只不过是想将她身上最后的鳞片取下来罢了,她死后再取鳞片,鳞片就失去光泽了。”
白芷一听这话,心里舒服多了,从袖口掏出一颗血珍珠,将其递给了戚曜。
“阿曜,将她鱼尾上的金色鳞片都取下来,我想穿着最美的喜服嫁给你。”
“成婚那日,让那人鱼公主也来观礼吧,让她看看她的鳞片串在喜服上有多妙。”
“好。”
救她只是为了鳞片,等鳞片取完了,本尊就杀了她。父债子偿,沫黎她就该死。
戚曜拿着血珍珠去了若水宫,将其递给了魔医,冷漠地命令道:“给她服下。”
“是。”
魔医将血珍珠塞进了沫黎的口中,片刻之后,沫黎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一些,鱼尾上的鳞片也有了光泽。
“她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过会儿就能醒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沫黎睁眼了,但她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沫黎一直在发呆,她瞎了,她看不见。
她不是故意无视戚曜的,但是她的反应还是惹怒了戚曜,戚曜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了自己,“沫黎,竟然敢无视本尊。”
“没……我……我没看见……”
沫黎本能地开始害怕,她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逃生无路。
“本尊要同白芷成婚了,想用你的鳞片来制喜服。”
沫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白芷是她曾经的好友,后来被她的父亲驱逐出了人鱼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去问过父亲,但是父亲什么都没跟她说。
白芷离开人鱼族十年了,她从未听见关于她的消息,这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再次听见那个名字。
戚曜要和白芷成婚了!
“愣着做什么?是想要本尊亲自动手吗?”
“我能不能见见白芷?”
“大婚那日再见吧,本尊会给你留位置的。”
话音才落,戚曜就直接捏着鳞片的一角将其粗暴地扯了下来。
“啊……”
沫黎痛吟了一声,疼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每撕下一片鳞片,她都要忍受钻心的剧痛。
“好疼……唔……戚曜,我疼……”
沫黎疼得神志不清,下意识得抱紧了戚曜的腰,不断地在他耳边喊疼。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戚曜没有推开她,也没打算放过她。
“沫黎,你知道本尊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
戚曜冷笑了一声,说:“被人鱼王那老畜生活活虐杀的,扒皮抽筋,比起那老畜生,本尊可温柔多了。”
沫黎最后一次看见戚曜的母亲时,戚曜的母亲还笑着说谢谢她和她父亲的照顾,还说要离开人鱼族回魔族去,她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是她的父亲害死了他母亲。
当身上的鳞片被尽数撕下后,沫黎躺在床上,额头都是冷汗,大口地喘息着,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都是你的血,真脏。”
戚曜抱起沫黎,将她扔进了池子里。满是伤痕的鱼尾没入池中,池水的颜色又鲜艳了许多,血迹顺着她的鱼尾绽开,血腥气也愈发浓郁。
戚曜拿走了沫黎所有的鳞片,没了鳞片的保护,池水就像尖针一样刺入她的皮肤。她赖以生存的水反倒成了腐蚀身体的毒药。
沫黎等了几日,戚曜都没有来,就当她以为戚曜再也不会来时,戚曜偏偏就来了。
“出来。”
沫黎不知道戚曜还来找自己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了。
“沫黎,明日本尊和白芷大婚,你来看看那件用你的鳞片制成的喜服有多妙。”
得知这个消息后,沫黎将头埋进了水里,她不想看见戚曜,一点都不想。
“上来。”
见沫黎迟迟不肯上来,戚曜有些生气,俯身将她从水里提了上来,将其扔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沫黎的鱼尾早就被池水泡的发烂了,散发着一股腥臭的腐味。
戚曜觉着有些恶心,在她的鱼尾上踹了一脚,捂着鼻子命令道:“变成人形。本尊不想看见你这条烂尾巴。”
沫黎看不见自己的尾巴烂了,但也能嗅到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默默地变成了人形。
但是即使是化成人形,沫黎的双腿也全是溃烂的伤口和疤痕,并不见得比鱼尾好多少。
沫黎全身赤裸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努力地蜷缩成了一团。
戚曜看着沫黎腿上的伤口,莫名有些心烦气躁,他走到外面唤了两个侍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