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如果他这样的话她肯定会笑意盈盈扭头看他,然后说几句故意逗弄他的话。今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搞的陆景淮有些局促不安。
陆景淮心里犹豫又紧张,他想哄哄她。
他几次伸出的手指都缩了回去,一来二去更是忐忑。
谁成想,就在他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颜浅猝不及防的勾住他的食指。
吓得陆景淮立马收手,但却被她用力的勾住。他用满是错愕的眼神看向她,她却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仿佛她什么都没干似的。
“下次想安慰我就干脆点,非要我主动才行吗?”她目视前方,小声说道。
陆景淮扭过头看向路旁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用只能他自己听清的声音答道:“好。”
与其说是回答她的话,倒不如说更像是他再给自己加油打气。
“那是五公主和裴侍卫?”
“回娘娘话,是的。”
“今日五公主不是在清莲宫设宴吗?怎么还不到傍晚就回去珠玉宫了?”
“这……奴婢立马去打听。”
“不用,本宫亲自去看看。”
珍贵妃一直记得上次颜浅搅乱她赏花宴一事,这次颜浅的采莲宴她怎么也得去一趟才是。
她本来早就想去,奈何昨晚路勉之去了她宫里,她还以为能和路勉之温存一二,谁知道路勉之就用了个晚膳,走前还特意跟她提了一嘴颜浅要设宴的事,字里行间都是在警告她。
这下好了,颜浅作为东道主都走了,她身为执掌后宫之人,岂能不去坐镇?
珍贵妃眉眼嘴角都含着笑,笑着却不达眼底。
她方才可看的清清楚楚,那两人眉来眼去勾肩搭背的,看来传言不假,不是捕风捉影。
她不能继续这样守株待兔下去,必须主动出击才行,不然她要何年何月才能诞下龙子,登上后位。
路勉之已经许久未和自己同床,久到她已经忘了鱼水之欢是何滋味。
水榭中凉爽,她睡的极其舒适安稳,陆景淮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时刻保持着警惕。
就在他刚刚用手捏死一只嗡嗡叫的飞虫的时候,一位宫婢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跑来。
他回头看了眼熟睡的颜浅,快步走向跑来的宫婢女。
“裴侍卫,公主可是在里头?”
“发生了何事?”
“你让我进去吧,我跟公主说。”
“公主已经睡下,你跟我说便是。”
宫婢还是想和颜浅说,奈何陆景淮人高马大,身形健壮,把宫婢挡的严严实实。
事情紧急,宫婢不敢再拖下去,只得跟陆景淮说了实情。
“宴席上出事了,珍贵妃罚了好几个姑娘,桂月姐姐也一起受了罚。”
“走。”
陆景淮步履匆匆,宫婢须得小跑才跟得上。宫婢提着裙摆一边小跑跟上,一边同他说宴席那边的情况。
原来是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珍贵妃就带着人来了。
来了之后发现宴上有许多之前同程家交好之人,如今程黛云每日过的鸡飞狗跳,时常偷偷以泪洗面。
她们倒好,不开导劝解陪着昔日的好姐妹,竟然还有心思来宫里参宴,还是始作俑者颜浅的宴。
珍贵妃正愁没地方开刀,便逮着那些人说了好一些明嘲暗讽的话。
有些个性子烈的,也有不明就里以为珍贵妃是针对她们所有人的,总之冒出好几个出头鸟。
霍媛就是那个不明就里瞎出头的。
霍婠也是苦恼,自己不过就是慢了半拍没拉住,霍媛立马就往刀子上撞。
“怎么?本宫冤枉了你们不成?你们方才可是出言不逊,顶撞本宫,本宫罚你们竟罚错了?这是五公主的宴,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五公主最是看重规矩。”
陆景淮一来就听见珍贵妃这番阴阳怪气之辞,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拿颜浅上次的事借题发挥,报复恶心颜浅。
“卑职参见贵妃娘娘。”
“裴侍卫?”
珍贵妃往陆景淮身后看了眼,不见颜浅的身影。她轻笑两声,声音娇媚的开口:“难得今日五公主竟没有同裴侍卫一起。”
“公主金贵,今日艳阳当头,公主身子乏累,已先回宫歇息。”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这不是来替五公主坐镇吗?五公主年幼,哪里办过什么宴席,自然不知办宴的辛劳,这从头到尾全是操不完的心。本宫操持后宫多年,这宴席啊,不过小事一桩。
裴侍卫你瞧,这些个不懂规矩的,本宫方才好好训斥了一番。”
陆景淮顺着珍贵妃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霍媛也在其中。
今日颜浅对霍媛的态度不一般,因此他得替她护下霍媛才行。
“公主说了,今日就是请诸位小姐们进宫陪公主消遣设的宴。卑职以为,竟然是消遣玩乐,许多无伤大雅之事,大可不必较真。”
“放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陆景淮脸上,众人被珍贵妃这一举动惊得合不拢嘴。
“贵妃娘娘,您怎么能动手打裴侍卫呢。”桂月激动说道。
“一个侍卫,本宫如何打不得?他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本宫才是主子,这规矩没有大小之分,错了便是错了。”
“方才您也说了,这是五公主的宴,珍贵妃这样下公主面子,陛下那边您该如何交代?公主乃是正宫嫡出,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无人能替公主做主。贵妃娘娘代管后宫多年,这点规矩想必是明白的吧?”
“你!”
珍贵妃扬起手又停下,对上陆景淮清冷俊逸的面容更是气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就在她进退两难气急时,陆景淮冷淡说道:“卑职顶撞贵妃,该打,卑职认罚。”
话音落,又一巴掌打在相同的位置上,不仅变得更红,还留下了指甲的划痕。
这巴掌既解了珍贵妃的围,又解了她的气,等她走心情还突然变得不错,眼底的精光和笑着怎么都掩盖不住,像极了一只有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