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齐齐朝她照射,肤如白绸,耀眼夺目。
“哇,新娘子好漂亮。”
“最美新娘非我们沁沁莫属了……”
一旁的伴娘欢呼着,纷纷拿起手机拍照。
许容景静静看着,嘴角轻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婚纱很美,新娘也很美。
属于江流月的一切,美好到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瑕疵。
这时,汤父也从人群中走上幸福门,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山装,衬托得他更为沉稳伟岸。
汤筱沁幸福一笑,挽住了汤父的胳膊。
许容景看着汤父慈眉善目的模样,脑海中倏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她的眼眶不可遏制地红了。
能身穿婚纱挽住父亲的手站在幸福门下,她也曾幻想过。
可惜,她的父亲再也牵不了她的手,也出席不了她的婚礼……
“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汤筱沁在慈爱父亲的陪伴下朝新郎江流月先生走来!”司仪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
许容景看着汤筱沁在汤父的陪伴下,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朝江流月走去。
男人手捧花束,站在舞台中央。
他的眉眼唇,是她曾最爱的模样。
以后,将是另一个女人的挚爱。
江流月好似感应到了什么,视线朝着许容景看了过来。
许容景笑了笑,眼中含泪。
“祝福你。”她张了张苍白的唇,一字一顿说的很轻,却也无比认真。
脑袋内突然一阵悸痛,连带着视线都开始逐渐模糊。
许容景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她转身往外走,脸色一寸寸泛白,连带着唇色都惨白无血。
鼻腔内有热流往外涌,连带着浑身都开始痛得发颤。
一定要走出去……
许容景在心底默念着,终于到门口,她竭力地呼吸着。
“姐!”一道声音从身侧响起,简淮晨红着眼朝她走来。
许容景只觉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住,腿软着往后栽倒……
前往医院的路上,简淮晨的肩头早已被许容景的鼻血浸成红色,触目惊心。
“姐,坚持住。”
“好……”许容景虚弱道,眼底的光在渐渐溃散。
简淮晨的泪水唰地淌落下来,他明显感觉到背上的人在无力往下滑。
“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许容景动了动唇瓣,却再也没力气发出一个字音。
“姐——!!”
三天后,婚礼如期。
江流月坐在婚车上,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给许容景打电话,但却没有放弃等她来的念头。
他甚至在想,若那个女人今天出现,他是不是可以不结这个婚。
一旁身穿婚纱的汤筱沁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微微有些气恼。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多少还是笑一笑,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不情愿呢……”
听着她的话,江流月只觉更为心烦。
他摁下车窗,想透透气。
婚车停在红绿灯处,左侧有一辆黑色殡仪车微微靠后停了下来。
汤筱沁转头一看,甚觉恼火。
“怎么回事,这种车竟然和我们婚车并排,真晦气!”
闻言,江流月只觉心头一阵闷疼,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从心脏裂缝中溢出。
他朝着灵车望去,猛地看到了副驾驶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简淮晨胡子拉碴地坐在车上,脸上的神情是历经悲恸的憔悴。
而他的怀中,俨然是许容景的黑白遗照!
“许容景?!”
江流月匆匆跑下婚车,不管不顾地朝着灵车奔去。
他西服上的‘新郎’胸花坠落至地,被踩得四分五裂。
“简淮晨,你姐在哪?”
江流月捶打着车窗,势要问个究竟。
他甚至不敢去看简淮晨怀中抱着的相框,只想听到他的一个回答。
画面突然变得模糊,连带ʄɛɨ着空间都扭转了几分。
“小姐?你怎么在婚礼上睡着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惊醒了坐在嘉宾席的许容景。
她晃了晃神,这才看到自己正身处典雅娜国际酒店的婚礼大厅。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看着台上西装革履的江流月,许容景只觉得刚才的梦太过荒唐。
他又怎么会撇下婚礼和新娘来找她呢?
更何况,简淮晨那般不希望她来参加婚礼,又怎么会在酒店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