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特别认真地看着他，“我学习好，不会耽误的。”
那是卢月娇第一次见郑江川穿军装，军绿色的作训服，似是有汗水的味道，却也是伟岸和热血的，让人无比踏实。
郑江川没有责怪她，准备和辅导员请假，带她在江城转转。
请假的时候，他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站在外面，愣是带着她进了学校，穿过大半个校园去行政楼找辅导员。被同学看见了，一个两个都凑过来打趣：“怀谨，这小美女是谁呀，介绍一下呗？”
军校管理严格，郑江川平时也很少出来。倒是因为卢月娇来了，他也熟悉了江城不少地方。
晚上吃了饭，小姑娘拉着他回酒店，小心翼翼地端出一个蛋糕来。
说实话，蛋糕有些丑。
“我自己做的，从京城带来的。”
郑江川的心霎时就软了。
她给他点蜡烛，给他唱生日歌，还逼着他许愿。
他记得那蛋糕甜腻的味道。
第二天他给她买了回京城的机票，一路将人送到了安检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后来，不是正逢她忙着高考，就是他出任务，他再没过过生日。
郑江川拧着眉，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这是他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有心事的时候，总会燃上一支烟。
看见沈宴，他掸了掸烟灰。
沈宴和郑江川一路往包间走，打趣：“还挺像模像样。”
郑江川没穿军装，穿了一件不怎么正式的衬衫、休闲裤，领口的扣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松开了两颗，隐约可见精壮的胸膛，惹人遐思。
酒吧的包厢里，大伙儿基本都到了，还是小时候那一群人。
高阳东、郑江川、萧瑀、沈宴，四个最铁的都到了。他们四个是大院里当时那一群孩子的孩子王，其他人都凑上来，道：“老大，生日快乐。”
沈宴给边关月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吵声震天，边关月说什么都不肯来，也不知道去哪儿疯了。
郑江川和卢月娇的事轰轰烈烈，在一起也好，分开了也好，大院里没几个是不知道的。
季白嚷嚷：“怎么司主播没来，怀谨哥不够意思啊。”
司歌是郑江川爷爷的老部下的孙女，周老将军有撮合两个人的意思，有意无意地让两人见了面，又互留了联系方式。
司歌给郑江川打电话、发微信，郑江川也回。偶尔他休假，两人也一起吃个饭，倒真像要收拾起心思，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沈宴一巴掌就拍在季白背上：“臭小子，你说啥呢？咱们几个是打小的感情，一起给怀谨过生日，要外人来干什么？”
“她今天有采访。”郑江川低头看手机。倒也没什么可看的，他不打游戏，微信也不常用，朋友圈三五个月都不发一条。
只是刚收到顾夕颜的消息：“怀谨哥，生日快乐。我在经幡下替你祈福。你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求哦。”
还有一张图片，是顾夕颜穿着隆重精致的藏袍坐在玛尼石堆旁，远处是积雪终年不化的雪山，以及随着高原长风飞动的经幡。
郑江川回：“谢谢，不用。”
众人闹腾着要切蛋糕，沈宴看了又看手上的表，这都什么时候了。
“切吧，切吧，就知道你们馋。”沈宴无奈。
这是打算不来了？
卢月娇的性格早就被他摸得门儿清，三年前跑得快，跟只鸵鸟似的，别不是今天又怕了，不敢来了。
郑江川从裤兜里找出打火机，将蜡烛一根一根地点上。他的目光凝在火光中，像是看到一双纤细的手，燃起烛火。
高阳东去关灯，门忽然被推开了。
卢月娇穿了一条碎花裙，恬静秀美，光是在门口站着，盈盈的目光看着里面的人，就让人觉得心生怜意了。
这些人当中，只有沈宴知道卢月娇回来了，其他人见到她，多多少少带着些惊讶。
郑江川双手抱胸，微侧过头来看了卢月娇一眼，又将目光转了回去。
空气微微凝滞。
高阳东垂下眸，似是有些不悦。
沈宴快步走过去，将高阳东往旁边一推：“忘记和大家说了，七月刚回国。”他的手搭在卢月娇的背上，推着卢月娇往里边走。
“路上堵车，抱歉。”部里给她批了假，她这几天都在布置家里。多年未回京城，竟不知道京城的交通状况变得如此糟糕了。也是，几年前也好不了多少。
卢月娇的目光在包厢里转了一圈，沈宴、高阳东、萧瑀，他们玩得最好的那几人都在，还有些其他人，也是认识的。
“小谨哥哥，生日快乐。”
郑江川的目光倏地又转回来了，定定地落在卢月娇身上。
快乐？让他怎么快乐得起来？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次生死边缘，想到的都是她。
卢月娇走到郑江川的身边，将手上的方形小盒放到他的面前。这是她在Y国的旧货市场淘的，一块有些年头的怀表。
听摆摊的商人说，怀表里边原本是一个白人女子的照片，因为时间太长了，实在不好看，商人担心卖不出，把照片拿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