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江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名义上是为我和江澈的婚事预热,
实际上却是给我设下的一场鸿门宴。宴会过半,
江澈的母亲林蔓拉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走到我面前,满脸堆着虚伪的笑。
江澈则亲昵地揽住我的肩,声音温柔得像淬了毒的蜜:“然然,这是我大哥的女儿,念念。
大哥大嫂走得早,这孩子可怜,我想把她记在你的名下,让她认祖归宗。你当长嫂,
长嫂如母嘛。”我愣住了,全场宾客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我身上。
林蔓立刻拿出“大师”的批语,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大师说了,
念念这孩子命格极贵,是旺我们江家的大福星。然然啊,你把她上了户口,
以后就是我们江家的头号功臣,这气运,可就都聚在你身上了。”我垂下眼,
目光落在那个叫念念的女孩手腕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的心形胎记。一瞬间,
血液冻结。这个胎记,我曾在江澈大学时的相册里见过,在他白月光女友温晴的手腕上,
一模一样。1.“好啊。”在众人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中,我微笑着吐出这两个字。
江澈明显松了口气,揽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满是赞赏:“我就知道然然你最大度,
最善良。”林蔓也笑得合不拢嘴,立刻拉着念念的手,教她:“快,叫小妈。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我,小声地喊了一句:“小妈。”我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心里却已是冰天雪地。小妈?多讽刺的称呼。我牵起念念的手,
指腹状似无意地抚过她手腕上那颗心形胎记,轻声细语:“念念真乖。以后,
我就是你妈妈了。”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对我并不排斥。这场家宴,
最终在一种其乐融融的诡异氛围中结束。回程的车里,江澈还在不停地夸我。“然然,
你今天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妈之前还担心你会有想法,我说不可能,
我的然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淡淡地问:“江澈,你大哥……是什么时候过世的?”据我所知,江澈只有一个哥哥,江恒。
但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他,江家也从不提起。我只隐约听过,他多年前出了意外,
被送去国外疗养了。“过世”这个说法,是第一次从江澈口中听到。车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江澈的脸色变了变,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怎么突然问这个?很多年前的事了。
”“很多年前是多久前?五年前?六年前?”我追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后视镜里他的脸。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差不多吧,一场车祸,很惨。所以念念这孩子才这么可怜,
我们不能不管她。”他熟练地把话题引向了对孩子的同情,试图用道德绑架来堵住我的嘴。
我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六年前,江澈正在国外读研,
和他那交往了三年的白月光温晴,爱得轰轰烈烈。如果大哥江恒是六年前过世的,
那这个五岁的孩子,时间线上倒是严丝合缝。只是,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巧合到,
私生女手腕上的胎记,都和他的白月光一模一样。江澈,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还是一个帮你抚养私生女还感恩戴德的工具?第二天,
我以“为了更好地和念念培养感情”为由,搬进了江家的别墅。林蔓对此喜闻乐见,
立刻让佣人把念念的房间安排在我隔壁。“然然啊,你可得对念念上心。
以后你们就是亲母女了,这孩子旺家,你对她好,就是对自己好,对我们整个江家好。
”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我乖巧地点头:“妈,您放心,我懂。我本来就很喜欢孩子。
”我的专业是家装设计,对儿童房的设计颇有心得。我主动提出,
要亲自为念念改造她的房间,给她一个充满童趣的成长空间。林蔓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直夸江澈有眼光,给我批了一大笔预算,让我随意发挥。这正是我想要的。接下来的几天,
我名义上是在为念念设计房间,实际上,是在不动声色地搜集我需要的东西。我陪念念画画,
玩游戏,给她讲故事。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谁对她好,她就依赖谁。不出三天,
她已经会主动抱着我的腿,甜甜地叫我“然然妈妈”了。江澈和林蔓看到我们相处融洽,
彻底放下了心。他们不知道,在陪念念玩耍时,我轻易就收集到了她掉落的几根头发。
他们更不知道,我借口帮江澈整理衣帽间,从他常用的梳子上,也取下了几根头发。东西,
已经到手了。2.我找了一家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用加急服务,把两份样本送了过去。
等待结果的三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天。这期间,江澈对我体贴备至,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给我买最新款的包,带我去看最热门的秀,仿佛要用物质把我彻底淹没,
让我忘记那个突如其来的“侄女”。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发冷。这天晚上,
他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然然,
我们去把念念的户口办了吧?早点办完,妈也安心。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好不好?”我闭上眼,感受着他虚假的体温,轻声说:“好。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立刻问。“我想见见温晴。”我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你见她干什么?”江澈的语气冷了下来,“然然,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和她早就结束了。”“是吗?”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我只是觉得,念念既然是你大哥的孩子,
而你大哥大嫂又不在了,我们作为她的长辈,总该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温晴……是你大哥的遗孀,对吗?”我故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把“温晴是江恒妻子”这个他们编造出来的身份,摆在了明面上。江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她……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静养,不方便见人。”“哦,这样啊。
”我故作失望地垂下头,“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们婚礼,她作为大嫂,
总该出席的。”“她不会来的!”江澈的反应有些激烈,似乎是怕我再纠缠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然然,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江家的情况复杂。
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只要安心当你的新娘,照顾好念念,就够了。
”他说完,吻了吻我的额头,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没再说话。他的反应,
已经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温晴,根本不是什么大哥的遗孀。她就是念念的亲生母亲。而他,
江澈,为了让他的白月光和私生女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入江家,
一手策划了这场“偷天换日”的恶心戏码。他以为把我蒙在鼓里,
用婚姻和富贵就能让我乖乖就范,替他们养孩子。他真是,太小看我了。3.第三天下午,
我收到了鉴定中心的加密邮件。我躲在房间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点开了附件。
当看到“亲缘关系概率大于99.99%”那行字时,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
果然。江澈,你真行。我将报告保存下来,打印了三份,一份锁进保险柜,一份存进云盘,
一份寄给了我的律师。做完这一切,我开始执行我的第二步计划。我要找到真正的大哥,
江恒。这么多年,江家对他讳莫如深,必定有鬼。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可能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我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上了一位专门做海外业务的**,
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定金,要求他去查一个叫“江恒”的人,
六年前在国外遭遇车祸的所有记录。江澈以为他天衣无缝,却不知道,
他说漏嘴的“车祸”两个字,已经成了我手里最关键的线索。在等待侦探消息的同时,
林蔓开始催促我办理户口的事。“然然,鉴定报告我也找人做了一份,
证明了念念和我们江家有血缘关系,你拿着这份报告和户口本,去***就能办了。
”她将一份文件递给我,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强势。我接过来扫了一眼,
果然是一份伪造的、证明念念和“已故”江恒存在叔侄关系的亲子鉴定报告。
他们准备得还真是周全。“妈,这件事不急。”我把报告放到一边,微笑着说,
“我最近在忙婚礼的事,还有念念的房间也快设计好了,等这些忙完,我亲自去办,好吗?
”林蔓的眉头皱了起来:“能有多忙?上个户口而已,半天就搞定了。然然,
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妈,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装出委屈的样子,“我只是觉得,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念念一辈子。我想等婚礼办完,我们成了合法夫妻,再把她的名字加上去,
这样才名正言顺,对孩子也好,您说呢?”我的话合情合理,既表现了对婚礼的重视,
又体现了对孩子的负责。林蔓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脸色缓和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婚礼前,你得签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一份婚前财产协议,以及一份自愿抚养念念的协议。”她说得理所当然,
“然然,你别多心,我们这种家庭,这也是规矩。签了这份协议,
你就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没人能动摇你的位置。”我心中冷笑。一份协议,
就想把我彻底捆死在这场***里。“好,我签。”我答应得异常爽快。
林蔓很满意我的“识大体”,当天就让律师送来了协议。我连内容都没仔细看,
直接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她不知道,这些废纸,很快就将和他们的美梦一起,
被撕得粉碎。4.三天后,**传来了消息。他找到了江恒。江恒没有死。
六年前那场车祸,让他失去了一条腿,从此只能与轮椅为伴。车祸之后,
他并没有得到江家的任何照顾,反而被他父亲,**的董事长江正宏,以“精神失常,
需要静养”为由,软禁在国外一家偏僻的疗养院里,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江家对外宣称他意外身亡,每个月只提供他基本的生活费,实际上是任他自生自灭。
而那场车祸,也根本不是意外。侦探发来的资料里,有一段当年处理事故的警察的匿名录音。
录音里,警察提到,刹车系统是被人为破坏的,但因为江家的权势,这件事最终被压了下去,
定性为了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我看着资料,手脚冰凉。为了家产,亲生父亲和弟弟,
竟然能对自己的至亲下此毒手。江澈那温文尔雅的面具之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
我拨通了侦探给我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疲惫的男人声音:“哪位?”“你好,江恒先生。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是你弟弟江澈的未婚妻,我叫苏然。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你找我做什么?
”江恒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和嘲讽,“看我这个废人现在有多惨吗?”“不,我找你,
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说,“一个能让你夺回一切,让他们血债血偿的交易。
”我又说:“你的侄女,现在就在我身边。哦不,应该说,是你弟弟的私生女。
”我将我查到的一切,包括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都告诉了江恒。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他们……他们竟然敢……”他咬着牙,
声音里是滔天的恨意。“他们不仅敢,还准备在我和江澈的婚礼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
宣布我‘自愿’抚养这个孩子,以此来彰显江家的‘仁义’。”我声音冰冷,“江恒先生,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可以帮你回来。在婚礼上,
当着所有媒体和名流的面,揭穿他们的真面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别无选择。
”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一个人在国外势单力薄,而我,是唯一能接近他们核心,
并给他们致命一击的人。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不想我的人生,毁在这群**手里。
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上一次更久。最终,
他嘶哑着声音说:“好。我跟你合作。你需要我做什么?”“把你这些年收集到的,
关于江正宏和江澈商业犯罪的证据,全部发给我。”我说,“剩下的,交给我。”5.计划,
在悄无声息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一边应付着江澈和林蔓,
一边和远在国外的江恒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江恒不愧是江家曾经最杰出的继承人。
即便身陷囹圄,他这些年也从未放弃过调查。他通过网络,联系上了一些当年忠于他的旧部,
暗中收集了大量江正宏和江澈挪用公款、进行内幕交易的证据。这些证据,
足以将他们送进监狱。而我,则负责为他的归来铺平道路。
我以婚礼需要一些特别的装饰为由,说服了江澈,让我全权负责婚礼现场的布置。
我又以“想给江澈一个惊喜”为名,向婚庆公司要来了现场所有大屏幕的后台控制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