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三年,我让负心郎全家陪葬》是作者砚星痕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楚清棠沈砚之裴清远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第一章隆冬时节,京城飘起了鹅毛大雪。沈府内外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挂满了门廊,仆人们来回穿梭,脸上堆着喜气的笑容。今日是沈家嫡子沈砚之迎娶丞相千金的大喜日子。柴房内,楚清棠蜷缩在角落,透过窗缝望着外面热闹的...
第一章隆冬时节,京城飘起了鹅毛大雪。
沈府内外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挂满了门廊,仆人们来回穿梭,脸上堆着喜气的笑容。
今日是沈家嫡子沈砚之迎娶丞相千金的大喜日子。
柴房内,楚清棠蜷缩在角落,透过窗缝望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寒风从缝隙中灌入,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她已经三天未进水米,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疼痛。"
新娘子到——"随着喜娘一声高喊,八抬大轿在鞭炮声中缓缓停在沈府门前。
轿帘掀起,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在丫鬟搀扶下迈出轿门。
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赞叹。
楚清棠死死盯着那个身着大红喜袍的身影——沈砚之,她的夫君,如今正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跨过火盆。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沈家被诬陷通敌叛国,满门即将被下狱。
是她,楚清棠,沈砚之明媒正娶的妻子,挺身而出承认那些所谓的"证据"是她带入沈家的。
她记得当时沈砚之抱着她痛哭,发誓一定会救她出来。
可等待她的,是三年的流放之苦,是无数次在死亡边缘的挣扎。
而沈砚之,从未出现过。"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
沈府的老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走了进来。"
少夫人,该喝药了。"
老嬷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脸上堆着假笑。
楚清棠冷笑一声:"今日是你们少爷大喜之日,倒还记得我这个"少夫人"
""少爷说了,不能委屈了您。"
老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楚清棠,捏着她的鼻子将药灌了下去。
剧痛瞬间从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
楚清棠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她知道自己被下了毒,这是要她的命。"
少爷说了,您若死在沈府,难免惹人闲话。
城外乱葬岗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地方。"
老嬷嬷踢了踢已经不能动弹的楚清棠,对婆子们挥挥手,"拖出去吧,别脏了地方。"
楚清棠被拖上马车,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青色身影远远跟在马车后面。
乱葬岗上,婆子们草草挖了个浅坑,将楚清棠扔了进去。
她们刚离开,那个青色身影便出现在坑边。"
还有一口气。"
来人探了探楚清棠的鼻息,迅速从怀中取出银针,扎在她几处大穴上。
楚清棠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朴的屋子里。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正在窗前捣药,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醒了
"男子面容清俊,眉宇间却带着几分郁色,"你身上的毒我已解了大半,但脏腑受损严重,需要长期调养。"
"你是谁
"楚清棠声音嘶哑。"
裴清远,一个游方郎中。"
男子递来一碗药,"你已昏睡七日,先把药喝了。"
楚清棠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裴清远的手腕:"我的孩子...是不是..."裴清远神色一凝,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你已有两月身孕,但毒素侵入太深,胎儿...保不住了。"
楚清棠的手缓缓松开,药碗跌落在地,碎成几片。
她呆呆地望着床帐,泪水无声滑落。
那个她和沈砚之期盼已久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节哀。"
裴清远收拾着碎片,"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情绪激动。"
"为什么救我
"楚清棠突然问道。
裴清远动作一顿:"路过而已。"
"说谎。"
楚清棠盯着他的眼睛,"乱葬岗那种地方,谁会"路过"
"裴清远与她对视片刻,轻声道:"我认得你。
楚将军的独女,三年前为救夫家甘愿顶罪流放。
我敬重你的义举。"
"义举
"楚清棠发出一声凄厉的笑,"我真是天下第一傻子!"她猛地捶打床板,"沈砚之!我要你血债血偿!"裴清远按住她激动的手:"你现在需要静养。
报仇之事,来日方长。"
楚清棠渐渐平静下来,眼中却燃起冰冷的火焰:"裴先生,求你教我医术毒理。
我要让沈家...血债血偿。"
裴清远望着她苍白却决绝的面容,缓缓点头:"好。"
窗外,雪停了。
一轮冷月挂在天际,照在楚清棠满是泪痕的脸上,映出一片森然寒意。
第二章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药庐,楚清棠眯起眼睛,看着光线中飞舞的尘埃。
三个月过去,她的身体在裴清远的调理下已好了大半,只是每逢阴雨天,骨缝里仍会渗出丝丝缕缕的疼痛,像无数细针在扎。"
今日感觉如何
"裴清远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楚清棠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比起流放路上的种种苦难,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好多了。"
她放下碗,指向桌上摊开的医书,"裴先生,这《本草纲目》中关于乌头毒性的记载,与你昨日所讲似有出入。"
裴清远挑了挑眉,走近查看。
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不似寻常郎中身上的浑浊气味,而是清冽如松针上的晨露。"
你看得很仔细。"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李时珍所记是寻常乌头,而我所说的是北境雪山特产的蓝顶乌头,毒性强了三倍不止。"
楚清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指向另一段记载。
阳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原本养尊处优的十指如今布满了茧子和细小的疤痕——那是流放路上留下的印记。
裴清远的目光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忽然道:"你想学医
""学毒。"
楚清棠抬起眼,眸中寒光凛冽,"我要让沈砚之尝遍世间百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药庐内一时寂静,只听得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医毒本是一家。"
裴清远最终开口,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要学毒,先学医。
从今日起,你每日背十种药材性状,我晚间考校。"
楚清棠接过竹简,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知道,这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
楚清棠白天背诵医书,辨认药材;晚上跟着裴清远学习诊脉针灸。
她天赋极高,不过月余,已能独立处理一些简单病症。
这日清晨,楚清棠正在后院晾晒药材,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裴先生!救命啊!"一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冲进院子,身后跟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家仆。
担架上躺着个锦衣男子,面色青紫,嘴角不断溢出白沫。
楚清棠放下药筐,快步走到前院。
裴清远已经在那里,正俯身检查病人。"
怎么回事
"他沉声问道。"
我家老爷今早与人在酒楼饮茶,突然就这样了!"家仆哭丧着脸,"大夫都说没救了,听说您医术高明,特来求您救命!"裴清远翻开病人眼睑看了看,又搭了脉,眉头越皱越紧。
他忽然抬头对楚清棠道:"去我房里,取黑漆匣子来,快!"楚清棠飞奔进屋,找到那个从未让她碰过的黑漆匣子。
入手沉甸甸的,隐约有寒气透过匣壁传来。
当她回到院中时,裴清远已经将病人上衣解开,露出青紫的胸膛。
令人惊讶的是,病人心口处竟有一个暗红色的掌印,深深凹陷进皮肉里。"
血砂掌
"楚清棠脱口而出。
这是她在裴清远的毒经上看到过的一种阴毒武功,中者血液会逐渐凝结,最终窒息而死。
裴清远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匣子打开。
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尖泛着幽幽蓝光。"
按住他。"
裴清远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对准病人天灵盖轻轻捻入。
病人猛地抽搐起来,几个壮仆都险些按不住。
裴清远不为所动,又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短针,刺入病人喉间。
楚清棠目不转睛地看着。
裴清远下针如行云流水,十二根银针转眼间刺入病人全身大穴。
最后一针落下时,病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出老远。"
扶他侧卧。"
裴清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清棠,去煎一剂回阳救逆汤。"
两个时辰后,病人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裴清远收起银针,写了个方子交给家仆:"按此方抓药,连服七日,当无大碍。"
家仆千恩万谢,掏出厚厚一叠银票。
裴清远只取了其中一张小面额的,余者尽数退还。"
裴先生妙手回春,我家老爷定当厚报!"家仆搀扶着已经能勉强站立的主人离去,临走前不断作揖。
待众人走远,楚清棠才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城南米行的赵掌柜。"
裴清远收起银针,若有所思,"奇怪,血砂掌是西域邪功,中原会的人不多。"
楚清棠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胸口的掌印...形状很特别。"
裴清远看向她:"你注意到了什么
""三年前,我父亲被定罪时,身上也有类似的伤痕。"
楚清棠声音微微发颤,"当时仵作说是被重物所伤,但我记得那形状,分明是五指印..."裴清远眼神一凝:"你确定
""绝不会错。"
楚清棠攥紧了拳头,"父亲临刑前夜,我去狱中送饭,亲眼所见。"
两人沉默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良久,裴清远轻声道:"看来,我们的仇人,可能是同一个。"
"我们
"楚清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裴清远却不再多言,转身进了药房。
楚清棠跟进去,看见他正从暗格中取出一卷画轴。
展开来看,是一幅宫廷画,画中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凤椅,面容与裴清远有七分相似。"
这是...""前朝德懿皇后,我的姑母。"
裴清远声音平静,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二十年前宫变,裴家满门被屠,只我一人被家仆救出。"
楚清棠心头一震。
前朝宫变之事她有所耳闻,据说当时血流成河,连襁褓中的皇子都未能幸免。"
所以你的仇人是...""当朝丞相,当年的兵部尚书。"
裴清远收起画轴,"也是你夫家如今的靠山。"
楚清棠如遭雷击。
沈砚之新娶的夫人,正是丞相的千金!"看来,我们的目标确实一致。"
她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正当此时,院外传来报童的叫卖声:"号外号外!吏部侍郎沈砚之再结良缘,迎娶兵部侍郎之女!"楚清棠身体一僵,快步走到门口买了一份小报。
报上赫然印着沈砚之的画像,他身着官服,满面春风。
报道称他因政绩卓著,升任吏部侍郎,同时迎娶第二位夫人。"
好一个青云直上的沈侍郎。"
楚清棠冷笑一声,将报纸揉成一团,"三年两娶,真是急不可耐。"
裴清远看着她颤抖的背影,轻声道:"你若想去看看,我陪你。"
次日一早,楚清棠换了身粗布衣裳,戴上面纱,与裴清远一同混入了沈府附近的集市。
沈府果然又是一派张灯结彩的景象,比之上次婚礼更加奢华。"
听说这位新夫人带了三万两白银的嫁妆呢!"旁边的小贩啧啧称奇。"
沈大人真是好福气,娶的都是金枝玉叶..."楚清棠站在人群中,看着沈砚之骑马引着花轿而来。
他比三年前更加俊朗,眉目如画,气度不凡。
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一颗如此肮脏的心
花轿经过时,一阵风吹起了轿帘。
楚清棠瞥见里面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骄纵之气。"
林如锦,兵部侍郎的掌上明珠。"
裴清远在她耳边低语,"据说性子极为跋扈。"
楚清棠面无表情地看着花轿进入沈府大门。
她忽然注意到,沈府西北角的一座小楼前,有个素衣女子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那是谁
"她指了指那女子。
裴清远眯眼看了看:"应该是沈砚之的妹妹,沈明瑶。
听说她与丞相千金不和,被软禁在那座小楼里。"
楚清棠若有所思。
沈明瑶...当年她与沈砚之大婚时,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的小姑娘,如今竟也被自己的哥哥囚禁起来了么
回程路上,楚清棠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路过一家笔墨铺子,她才突然开口:"裴先生,我想学易容术。"
裴清远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点点头:"好。"
当晚,楚清棠在灯下细细绘制沈府的布局图。
每一处院落,每一道回廊,都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下来。
当她画到西北角那座小楼时,笔尖顿了顿。"
沈明瑶..."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裴清远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摞书:"《易容精要》、《百变奇术》...你先看看,有不懂的问我。"
楚清棠接过书,忽然跪下:"裴先生,请收我为徒。"
裴清远连忙扶起她:"不必如此。
我教你这些,也是...""也是为了报仇。"
楚清棠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但我仍要拜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清棠孤身一人,愿奉先生如父如兄。"
裴清远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终于点头:"好。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裴清远的弟子。"
月光如水,洒在师徒二人身上。
楚清棠知道,从今夜起,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而是一个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复仇者。
第三章三年后,京城南郊。
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过泥泞的街道,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泥点。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尖夹着几枚铜钱,精准地抛入路边乞儿的破碗中。"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乞儿连连磕头,待马车走远才敢抬头,却见地上除了铜钱,还有一小包药粉,上面写着"三日一服,可治咳疾"。
马车内,楚清棠收回手,整理了一下素白的衣袖。
三年前那个形容枯槁的弃妇已脱胎换骨,如今的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眼中再不见当年的天真烂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的寒意。"
前面就是贫民区了。"
驾车的老仆低声道,"姑娘真要在此行医
""嗯。"
楚清棠取出一方素白面纱戴上,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裴先生那边可有消息
""裴先生说,沈老夫人病重,沈府正四处寻访名医。"
楚清棠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马车停在一间简陋的草棚前,已有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排队等候。
见马车到来,人群一阵骚动。"
素手神医来了!""我娘吃了神医的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楚清棠走下马车,素白衣裙在灰暗的贫民区中如一抹皎洁的月光。
她安静地坐下,开始为病人诊脉。
三年来,她不仅从裴清远那里学得一身精湛医术,更继承了裴家秘传的毒术。
如今她指尖搭在病人腕上,不仅能感知脉象,还能通过皮肤接触察觉毒素痕迹。"
肺热郁结,服三剂清肺散即可。"
她写下药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一个上午过去,病人渐少。
楚清棠正收拾药箱,忽见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向她深深一揖。"
这位可是素手神医
在下沈府管事,奉家主之命,特来请神医过府为老夫人诊病。"
楚清棠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片刻后,她淡然道:"沈府
可是吏部侍郎沈大人家
""正是。"
管事面露忧色,"老夫人病重半月,太医束手无策。
听闻神医医术高明,特来相请。"
楚清棠合上药箱,缓缓起身:"带路吧。"
沈府大门依旧气派非凡,只是门楣上多了几道新漆,显是最近才翻修过。
楚清棠跟在管事身后,目不斜视地穿过熟悉的回廊。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与她记忆中分毫不差,只是物是人非。
管事引她来到后院一处精致院落,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老夫人,大夫来了。"
管事轻声禀报。
屋内陈设华贵却透着暮气,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老妪,正是沈老夫人。
三年时光在她脸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此刻她面色灰败,双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着。
床边站着几个人。
楚清棠一眼就认出了沈砚之。
他比三年前更加挺拔俊朗,一身靛蓝锦袍衬得面如冠玉,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他身旁站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是那位林如锦。
最让楚清棠意外的是,角落里还站着个素衣女子——沈明瑶。
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如今瘦得惊人,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正直直地盯着她。"
这位就是近来名声大噪的素手神医
"林如锦上下打量着楚清棠,眼中满是怀疑,"看着如此年轻,真有本事
"楚清棠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民女不过略通岐黄之术,若夫人不信,民女告退便是。"
"且慢。"
沈砚之开口,声音低沉悦耳,"既然来了,不妨为家母诊视一番。"
楚清棠垂眸,藏住眼中的寒意:"遵命。"
她走到床前,轻轻执起老夫人的手腕。
指尖下的脉搏虚弱紊乱,间或有短暂的停滞。
她微微蹙眉,又查看了老夫人的舌苔和眼白。"
如何
"沈砚之靠近一步,身上传来淡淡的沉香气。
这气息曾让当年的楚清棠沉醉不已,如今却只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老夫人并非寻常病症,而是..."楚清棠故意停顿了一下,"中毒。"
"中毒
"屋内众人皆惊。
林如锦脸色骤变,尖声道:"***!府中饮食皆有专人查验,怎会有毒
"楚清棠不慌不忙地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入老夫人虎口。
片刻后取出,针尖已变成诡异的青黑色。"
此毒名为"百日枯",取自南疆一种奇花,无色无味,每日微量服用,百日之后心肺俱损,药石罔效。"
楚清棠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老夫人中毒应在两月左右,若再晚十日,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沈砚之面色阴沉如水:"神医可有解法
""需先确定毒源。"
楚清棠环视屋内,"老夫人平日饮食用度,皆需查验。"
林如锦突然尖声道:"来人,把这信口雌黄的庸医赶出去!"她转向沈砚之,"夫君,这女子来历不明,岂可轻信
"沈砚之却抬手制止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清棠:"若能救回家母,沈某必有重谢。"
楚清棠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民女尽力而为。"
她开了一剂解毒方子,又取出几枚自制药丸,让老夫人即刻服下。
不多时,老夫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好转了些。"
奇哉!"一旁的太医惊叹,"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立竿见影的解毒之法!"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态度更加恭敬:"神医医术高明,不知可否暂住府中,为家母调理
"这正是楚清棠想要的。
她故作犹豫,最终点头应允:"也好,老夫人病情不稳,需随时调整药方。"
管事领她到客房安顿。
房间宽敞明亮,窗外正对着一片竹林。
楚清棠站在窗前,望着熟悉的景色——三年前,她曾无数次从这个角度眺望竹林。
那时她还是沈府的少夫人,如今却以陌生人的身份回来。"
神医。"
门外传来沈砚之的声音。
楚清棠整了整面纱:"沈大人请进。"
沈砚之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些许薄礼,聊表谢意。"
楚清棠没有接:"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大人不必如此。"
"神医高义。"
沈砚之将锦盒放在桌上,忽然道,"不知为何,神医给沈某一种熟悉之感,我们可曾见过
"楚清棠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露分毫:"民女久居山野,应是大人记错了。"
沈砚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踱到窗前,望着那片竹林:"这片竹子,是内子三年前亲手所植。"
内子
楚清棠指尖微微发颤。
他口中的"内子"是指丞相千金,还是...她
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沈砚之苦笑道:"是前任夫人,楚氏。
她...已故去三年了。"
楚清棠几乎要冷笑出声。
好一个"已故"!她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恨意,轻声道:"大人节哀。"
"她最喜欢竹子。"
沈砚之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声音低沉,"她说竹子虚心有节,经冬不凋...可惜..."可惜你为了攀附权贵,亲手将她送上绝路。
楚清棠在心中冷冷补充。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沈砚之忽然问道:"还未请教神医芳名
""姓白,单名一个棠字。"
楚清棠随口编了个名字,却用了自己名字中的"棠"字,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白棠..."沈砚之轻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好名字。"
他告辞离去后,楚清棠才长舒一口气,解开面纱,露出一张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脸——裴清远的易容术堪称鬼斧神工,将她原本柔美的轮廓修饰得更加棱角分明,唯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原来的神韵。
夜深人静,楚清棠正准备熄灯就寝,忽听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立刻警觉起来,从枕下摸出一根银针。"
谁
"她低声喝问。"
是我。"
一个纤细的身影推门而入,竟是沈明瑶。
她关好门,转身直视楚清棠,眼中含泪,"***,是你吗
"楚清棠浑身一僵,手中的银针几乎要脱手而出。
她强自镇定:"沈**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
沈明瑶上前一步,"你的眼睛,你看竹子的眼神...还有你开药方时的小动作,和当年一模一样。"
楚清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三年不见,瑶儿长大了。"
她不再伪装,声音恢复了原本的语调,"怎么认出来的
"沈明瑶眼泪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下:"***,我对不起你!当年的事,我是被迫的..."楚清棠冷冷地看着她:"被迫作伪证
被迫看着我被打入大牢
""是父亲逼我的!"沈明瑶泣不成声,"他说若我不指认你下毒,就要把哥哥发配边疆...后来我才知道,那毒根本就是父亲自己下的!"楚清棠心头一震。
虽然她早已猜到真相,但亲耳听到还是如遭雷击。
她扶起沈明瑶:"起来说话。
你哥哥...沈砚之,他知道真相吗
"沈明瑶摇头:"起初不知。
但这两年他暗中调查,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她擦了擦眼泪,"***,你回来是要报仇的吗
"楚清棠不置可否:"老夫人中的毒,是林如锦所为
""嗯。"
沈明瑶点头,"林如锦想早日掌家,又嫌祖母碍事。
哥哥其实对她很冷淡,娶她只是迫于兵部侍郎的压力。"
楚清棠心中冷笑。
又是政治联姻
沈砚之还真是乐此不疲。"
***,我可以帮你。"
沈明瑶急切地说,"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收集父亲和林家的罪证..."楚清棠审视着这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如今她眼中满是仇恨与决心。
看来沈府的日子,并不如表面那么风光。"
先告诉我,"楚清棠轻声道,"沈府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窗外,一片竹叶飘落,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凄凉的弧线。
第四章黎明时分,沈府还沉浸在睡梦中。
楚清棠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像一道白色幽灵滑入走廊。
根据沈明瑶提供的信息,沈府药房内藏有密室,里面可能存放着重要文件。
药房位于后院偏僻处,平日里由专人看守。
但此刻守卫正靠在柱子上打盹,楚清棠轻巧地绕过他,用一根细铁丝撬开了门锁。
药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各式药材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檀木柜中。
楚清棠径直走向最里侧的药柜——那里存放着毒药和解药,是府中禁地,寻常人不得靠近。
她按照沈明瑶所说,依次拉动第三格的当归、第五格的白芍和第七格的川芎,药柜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楚清棠的心跳加快了。
暗格中放着一个乌木匣子,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显然许久无人动过。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
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她三年前的亲笔供词!"罪妇楚氏,因不满夫家管教,私通外敌,意图毒害沈府满门..."楚清棠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字迹确实是她的,但内容全是捏造。
她记得当时被沈父关在地牢三天三夜,不给水米,最后被迫在这份供词上按了手印。
供词下方还有一封信,是沈父写给丞相的密函:"...楚家女已认罪,可保我沈家无恙。
至于犬子砚之,尚不知情,还望丞相成全小女与令爱的婚事..."楚清棠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早知自己是牺牲品,但亲眼看到这些冷冰冰的文字,还是如坠冰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翻看其他文件,发现了几份沈家与丞相府往来的密信,内容多是关于如何瓜分楚家产业的。"
果然如此..."她冷笑一声,将文件悉数收入袖中。
正要合上匣子,忽然发现最底层还有一张小像——是她当年刚嫁入沈府时,沈砚之为她画的肖像。
画中的她巧笑嫣然,眼中满是幸福。
楚清棠盯着画像看了片刻,突然将其撕得粉碎。
那个天真愚蠢的楚清棠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的乱葬岗上。"
谁在那里
"外面突然传来守卫的喝问。
楚清棠迅速合上暗格,闪身躲到药柜后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摸向腰间的银针。"
是我。"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是沈砚之!"大人恕罪!小的不知是您..."守卫慌忙行礼。"
无妨。
我取些安神茶给老夫人。"
沈砚之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你下去吧,这里不用守了。"
守卫告退后,药房内一片寂静。
楚清棠屏住呼吸,听见沈砚之的脚步声在药柜间穿行。
忽然,那脚步声停在了暗格前。"
有人动过..."沈砚之喃喃自语。
楚清棠握紧了银针,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老夫人又吐血了!"一个丫鬟惊慌地喊道。
沈砚之立刻转身离去。
楚清棠等了片刻,确认无人后迅速离开药房,沿着偏僻小路返回客房。
刚关上门,她就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太险了!若被沈砚之发现,一切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她取出袖中的文件,小心地藏在了床板下的暗袋里。
这些证据至关重要,但还不足以彻底扳倒沈家和丞相府。
她需要更多..."白神医起身了吗
"门外传来林如锦娇媚的声音。
楚清棠迅速整理好仪容,戴上面纱:"夫人请进。"
林如锦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茶点的丫鬟。
今***穿着一身艳丽的玫红衣裙,发髻上珠翠摇曳,举手投足间尽是张扬。"
神医连日辛苦,妾身特备了些茶点来感谢。"
林如锦示意丫鬟放下托盘,"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京城难得一见。"
楚清棠扫了一眼茶具——杯沿有一圈几乎不可见的白色粉末。
拙劣的下毒手法!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夫人客气了。"
"神医请用茶。"
林如锦亲自端起茶杯递过来,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楚清棠接过茶杯,在袖口遮掩下轻轻转了一圈,将杯口朝向林如锦:"夫人如此盛情,不如同饮
"林如锦脸色微变:"这...这是专程为神医准备的...""那怎么行
"楚清棠故作惊讶,"民女怎敢独享
"说着,她突然伸手握住林如锦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地一按。"
啊!"林如锦吃痛松手,茶杯向她自己倾斜,茶水溅了几滴在她手背上。
楚清棠假装惊慌:"哎呀,民女失手了!夫人没事吧
"林如锦脸色煞白,慌忙用帕子擦拭手背:"没...没事..."她猛地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匆匆离去,连茶点都忘了带走。
楚清棠冷眼看着她的背影。
那茶中的毒她再熟悉不过——"红颜悴",中毒者会日渐消瘦,最终形销骨立而亡。
林如锦倒是会选,这种毒发作缓慢,不易被察觉,最适合用来除掉碍眼的人。
她倒掉茶水,取出一个小瓷瓶,往空杯里滴了几滴透明液体。
液体迅速蒸发,留下一层无色无味的薄膜——这是"红颜悴"的解药。
下次林如锦若再用此毒,只会自食其果。
午后,楚清棠正在为老夫人施针,管事来报有位裴姓药材商求见。"
可是裴清远裴先生
"她强压住心中的喜悦,故作平静地问道。"
正是。
他说与神医有约,送药材来了。"
沈砚之恰好也在房中,闻言抬头:"既是神医的客人,快请进来。"
不多时,裴清远一袭青衫走了进来。
三年岁月似乎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依然是那副清冷如玉的模样。
他向众人拱手行礼,目光在楚清棠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裴某受白神医所托,寻了几味珍稀药材。"
他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这是雪山灵芝,可解百毒。"
楚清棠接过匣子,指尖与裴清远短暂相触,感受到他传递来的暗号——小指轻点三下,表示"有要事相商"。"
多谢裴先生。"
她微微颔首,"这灵芝正是老夫人所需。"
沈砚之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灵芝,赞叹道:"果然是好药。
裴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在府中小住几日
正好家母需要持续调理..."裴清远婉拒道:"多谢沈大人美意,只是裴某还有生意要谈,不便久留。"
"既如此,今晚务必赏光留下用膳。"
沈砚之热情相邀,"沈某对药材也颇有兴趣,正好向先生请教。"
裴清远看了楚清棠一眼,见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那就叨扰了。"
晚宴设在花厅,除了沈砚之夫妇和沈明瑶外,还有几位沈家族老作陪。
楚清棠作为老夫人的主治医师,也被邀请出席。
席间,沈砚之对裴清远格外热情,不断询问各地药材行情。
裴清远应对自如,言语间透露出对医药之道的精深见解,引得在座众人连连赞叹。"
裴先生见识广博,不知可曾去过南疆
"沈砚之突然问道。
裴清远筷子微微一顿:"去过几次。"
"那先生可曾听说过"百日枯"这种毒药
"楚清棠心头一紧。
沈砚之这是在试探!裴清远面不改色:"略有耳闻。
此毒产自南疆深山,中原罕见。
沈大人为何问起这个
""家母所中之毒,据白神医诊断正是"百日枯"。"
沈砚之目光锐利,"我在想,什么人能弄到如此罕见的毒药..."林如锦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引来众人侧目。
她强笑道:"手滑了..."裴清远淡然道:"南疆商队偶尔会带些奇毒入京,黑市上花重金就能买到。
不过"百日枯"解药难寻,若非白神医医术高明,恐怕...""是啊,多亏了白神医。"
沈砚之看向楚清棠,眼中满是探究,"神医年纪轻轻,见识却如此广博,实在令人佩服。"
楚清棠低头抿了一口茶:"家师游历四方,民女不过学了些皮毛。"
宴会结束后,裴清远借口要观赏沈府花园,与楚清棠有了独处的机会。"
情况如何
"他低声问道。
楚清棠简要说了发现文件和遭遇林如锦下毒的事。
裴清远眉头紧锁:"小心林如锦,她与丞相府关系密切。
另外..."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朝中有人正在调查当年楚家冤案。"
楚清棠一惊:"谁
""大理寺少卿杜如晦。
他是你父亲的旧部,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
裴清远递给她一个小纸条,"这是他现在的住址,有机会可以联系。"
"沈砚之似乎起了疑心。"
楚清棠忧心道,"他今天试探你关于"百日枯"的事。"
裴清远冷笑:"他怀疑的对象恐怕不是我,而是他那位如夫人。"
他顿了顿,"对了,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丞相府近来与北境使者往来密切,恐有不轨之举。"
楚清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可是个好消息..."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裴清远立刻提高声音:"...这株牡丹品种稀有,需得精心照料才是。"
楚清棠会意,也装作在讨论花草:"裴先生果然见多识广。"
假山后转出沈砚之的身影,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位好雅兴,月下赏花。"
楚清棠心头一跳——他听到了多少
裴清远从容行礼:"沈府花园景致宜人,裴某一时忘情,耽搁了神医休息,实在抱歉。"
"无妨。"
沈砚之走近,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裴先生明日就要启程,不如让白神医送您到客房
"这明显是在支开她。
楚清棠心中警觉,却不得不应下:"民女遵命。"
离开花园后,裴清远低声道:"小心行事。
沈砚之不简单。"
楚清棠微微点头。
她当然知道沈砚之不简单——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送裴清远到客房后,楚清棠独自返回。
途经一处偏僻回廊时,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
她立刻摸出银针,却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白神医...自从见了你,我夜不能寐..."是沈府的三老爷,沈砚之的叔父,有名的好色之徒!楚清棠眼中寒光一闪,银针正要刺下,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三叔,你喝多了。"
沈砚之缓步走来,面色阴沉如水。
第五章连日的阴雨让沈老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楚清棠一早便去诊视,调整了药方。
刚回到客房,管事就匆匆赶来,说沈砚之高烧不退,请她去看看。"
沈大人病了
"楚清棠手中的药碾微微一顿。"
是啊,大人连日操劳,昨夜又冒雨回府,今早便起不来了。"
管事满脸忧色,"府医说是风寒入体,可吃了药也不见效。"
楚清棠收拾了药箱,跟着管事来到沈砚之的寝院。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现在的居所——一处比他们当年婚房更加宽敞华丽的院落,处处彰显着主人如今的地位。
沈砚之躺在床上,俊朗的面容因高热而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眉头紧锁,嘴唇干裂。
林如锦坐在床边,正用湿巾为他擦拭额头。
见楚清棠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白神医来了。"
林如锦语气冷淡,"夫君不过是小风寒,何必劳您大驾
"楚清棠不理会她的敌意,径直走到床前:"请夫人让一让,民女要为大人诊脉。"
林如锦不情不愿地挪开位置。
楚清棠在床沿坐下,指尖轻轻搭上沈砚之的腕脉。
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温热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心头微颤。
脉象浮紧而数,确实是风寒之症,但又不尽相同。
楚清棠微微蹙眉:"大人近日可曾受伤
"林如锦一愣:"没...没有啊。"
"大人右肩有旧伤,阴雨天便会疼痛,可是如此
"楚清棠继续问道。
床上的沈砚之突然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神医如何知晓
"楚清棠心头一跳——差点露馅。
沈砚之的肩伤是三年前为救她而被刺客所伤,这事知道的人极少。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脉象显示右肩经络淤堵,是旧伤未愈之兆。
大人此次发热,与旧伤复发有关。"
她开了个药方,又取出几贴膏药:"先服汤药退热,再贴此膏药于肩头,一日一换。"
林如锦接过药方,却不交给丫鬟,而是折好收入袖中:"多谢神医,我亲自去煎药。"
楚清棠心知她必有古怪,但也不点破:"那民女告退,晚些再来复诊。"
刚走到门口,沈砚之突然叫住她:"白神医...请留步。"
楚清棠转身,见他挣扎着要起身,忙道:"大人不宜移动。"
"你们都下去。"
沈砚之对房内的丫鬟仆役挥挥手,又看向林如锦,"夫人也去休息吧,我与神医有话要说。"
林如锦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悻悻离去。
房门关上后,沈砚之长长舒了口气:"神医见谅,实在是...头疼得厉害。"
"大人该好好休息。"
楚清棠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沈砚之却拍了拍床沿:"坐吧。
我总觉得...与神医一见如故。"
楚清棠犹豫片刻,还是坐下了,但刻意保持着距离。
沈砚之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神医..."沈砚之声音沙哑,"你可信人有前世今生
"楚清棠心头一震:"大人何出此言
"沈砚之闭上眼,轻声道:"这几日高烧不退,我总梦见一个人...一个已经故去三年的人。
她与你...有几分相似。"
楚清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大人梦魇了。
民女不过一介草医,怎会与贵人有相似之处
""不是容貌..."沈砚之睁开眼,目光灼热,"是感觉。
你施针时的小习惯,时的眼神...甚至你走路时衣袖摆动的样子..."楚清棠猛地站起身:"大人病糊涂了。
民女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等等!"沈砚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清棠...是你吗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利刃刺入楚清棠的心脏。
她僵在原地,脑中飞速思考对策——是矢口否认,还是..."大人认错人了。"
她最终冷静地抽回手,"民女姓白,单名一个棠字。
或许与大人故人同名,但绝非一人。"
沈砚之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是啊...她已故去三年了..."他苦笑着松开手,"抱歉,唐突了。"
楚清棠匆匆离开,直到回到自己房中才长舒一口气。
太险了!沈砚之竟然仅凭一些细微的动作就差点认出她。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傍晚时分,丫鬟来报,说沈大人用了药后热退了些,但肩伤疼痛加剧,请她去换膏药。
楚清棠带着新配的膏药来到沈砚之房中。
这次林如锦不在,只有一个小厮在旁伺候。"
下去吧。"
沈砚之挥退小厮,"神医换药不必人伺候。"
楚清棠犹豫道:"这...恐怕不妥。"
"医者父母心,有何不妥
"沈砚之已经自行解开了中衣,露出右肩。
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淡粉色。
楚清棠呼吸一滞。
这道伤疤她太熟悉了——当年那个雨夜,刺客的刀直取她咽喉,是沈砚之挺身而出,用肩膀挡下了那一刀。
事后他发着高烧还笑着安慰她,说这点小伤换娘子平安,值了。"
神医
"沈砚之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楚清棠定了定神,开始为他清理伤处。
就在她低头忙碌时,忽然瞥见沈砚之胸前挂着一枚玉佩——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三年前她亲手所赠,上面刻着"棠心砚魄"四字。
玉佩表面光滑如新,显然常被主人摩挲把玩。
楚清棠的手微微发抖,差点打翻药瓶。"
这玉佩...很别致。"
她强作镇定道。
沈砚之低头看了看,眼中浮现温柔之色:"是故人所赠。"
"大人很珍视它。"
"嗯。"
沈砚之轻抚玉佩,"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了。"
楚清棠迅速贴好膏药,退后几步:"好了,明日再换。"
"多谢。"
沈砚之系好衣襟,突然问道,"白神医可有家室
""不曾。"
楚清棠警惕地回答。"
神医医术高明,品貌俱佳,为何不成家
"楚清棠淡淡道:"行医济世,无心婚嫁。"
"是吗..."沈砚之若有所思,"我本以为,神医眼中藏着故事。"
"大人多虑了。"
楚清棠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沈砚之却突然下床,踉跄着走到她面前:"白棠...若我告诉你,我心中一直有个未亡人,你会看不起我吗
"楚清棠愕然抬头,对上他炽热的目光。
未亡人
他是指...她
"大人说笑了。
您夫人林氏贤淑美丽...""不是她!"沈砚之激动地打断,"我心中只有...只有..."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面色潮红。
楚清棠连忙扶他回床:"大人情绪不宜激动。"
沈砚之抓住她的手不放:"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
楚清棠挣不脱,又怕用力伤到他,只好在床边坐下。
渐渐地,沈砚之的呼吸平稳下来,沉沉睡去。
楚清棠轻轻抽出手,为他掖好被角。
借着烛光,她仔细端详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三年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更坚毅的线条,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
睡梦中的他不再有清醒时的深沉算计,反而透出几分当年的少年气。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抛弃了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她应该恨他,而不是...楚清棠猛地收回手,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房中,楚清棠辗转难眠。
之的话在她脑中回荡——"未亡人"、"唯一剩下的"、"与你相似"...难道这三年来,他并非全然无情
不!这一定是他的新把戏!楚清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沈砚之对她还有一丝旧情,也改变不了他背叛她、任由她送死的事实。
窗外月光如水,楚清棠走到窗前,望着那轮明月。
三年前的今夜,是她与沈砚之最后一次共赏明月。
当时他承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护她,结果...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楚清棠抬手擦去,却越擦越多。
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果然是你..."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清棠悚然回头,看见沈明瑶站在门口,眼中含泪。"
瑶儿
你怎么...""***..."沈明瑶扑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真的是你!我刚才看见你在哥哥房外徘徊的样子...就知道是你!"楚清棠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身份暴露了!她的复仇计划可能就此毁于一旦!沈明瑶却膝行上前,抱住她的腿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是我懦弱,是我害了你..."楚清棠冷静下来,扶起沈明瑶:"起来说话。
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擦眼泪的样子..."沈明瑶抽泣着,"当年我弄坏了母亲的玉簪,怕挨罚躲起来哭,你就是这样擦着泪安慰我的..."楚清棠心头一软。
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时沈明瑶才十四岁,天真烂漫,总是跟在她身后"***"长"***"短地叫。"
你...要揭发我吗
"楚清棠直视沈明瑶的眼睛。"
不!"沈明瑶激动地摇头,"我怎么会...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哥哥他...""别叫他哥哥。"
楚清棠冷声打断,"他不配。"
沈明瑶泪眼婆娑:"***,当年的事,哥哥真的不知情。
是父亲和丞相联手设计的。
等哥哥知道真相时,你已经...""已经什么
已经被流放了
"楚清棠冷笑,"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娶了丞相的女儿
为什么...""他找了!"沈明瑶急切地说,"哥哥派了十几批人去找你,可都被丞相的人截杀了。
至于娶亲...那是圣旨赐婚,抗旨就是满门抄斩啊!"楚清棠心头一震。
圣旨赐婚
这倒是她不知道的。"
***,哥哥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
沈明瑶从袖中取出一叠信笺,"你看,这是他写的,全是给你的..."楚清棠接过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清棠"二字,有些地方墨迹晕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他每日都在祠堂跪到半夜,对着你的牌位说话。"
沈明瑶继续道,"林如锦过门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