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废后,我骂得皇帝当场吐血》免费阅读!这本书是蜃语钟创作的一本言情,主要讲沈妙歌温予安的故事。讲述了:第1章冷宫第一天,我被狗奴才抢了饭沈妙歌被押进冷宫时,腊月的风正往脖子里钻。她身上只穿了件褪色的素衣,腕上的玉镯早被搜走,露出一道青红的勒痕。冷宫总管李德全捏着拂尘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发间零乱的银簪,唇...
第1章冷宫第一天,我被狗奴才抢了饭沈妙歌被押进冷宫时,腊月的风正往脖子里钻。
她身上只穿了件褪色的素衣,腕上的玉镯早被搜走,露出一道青红的勒痕。
冷宫总管李德全捏着拂尘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发间零乱的银簪,唇角扯出半分冷笑:“皇后娘娘,这儿可没凤仪宫的金炉暖阁。”
他甩了甩拂尘,“规矩是命,命是您自己的。”
话音未落,转身便走,门闩“咔嗒”一声落了锁。
馊饭的酸臭先钻进鼻腔。
沈妙歌盯着土灶上那碗结着冰碴的糙米饭,指节攥得发白。
三年前她披着霞帔跨进皇宫时,周承乾亲自扶她下轿,说“妙歌,这后宫便交你整顿”;如今呢
萧玉容一句“私通外男”,父亲贬去守边疆,她成了阶下囚。
她蹲下身,指尖蹭过砖缝里的青苔。
寒风从漏了洞的窗纸灌进来,她却笑了——萧玉容要她死在这冷宫,偏不。
她得活着,把污蔑她的脏水泼回去,把父亲的军功碑擦干净。
半夜,门“吱呀”响了。
春桃举着盏破灯笼晃进来,脸上的胭脂被冷风吹得斑驳:“废后还没睡
”她伸脚踢了踢那碗馊饭,“这玩意儿也配你吃
”话音未落,伸手就抢。
沈妙歌反手扣住她手腕。
春桃疼得尖叫,灯笼“啪”地摔在地上,火光映出沈妙歌泛红的眼尾:“狗奴才也配抢我的饭
”她加重力道,春桃的腕骨“咔”地响了声,“信不信我现在喊人
说你克扣废后饮食,坏皇家体面
”春桃脸白了:“你、你都被废了!”“被废的是后位,不是沈家的血。”
沈妙歌猛地甩开她,抄起那碗馊饭砸向墙角。
瓷片飞溅,“哐当”声惊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落。
李德全踹门进来时,春桃正捂着手腕哭。
沈妙歌垂着眸,指尖沾着馊饭的汤汁:“公公来得巧,我正想问——冷宫的规矩,是连口饭都要抢
”李德全的三角眼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他收过萧玉容的银子,但皇帝隔三差五派暗卫查各宫用度,若是真闹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春桃,禁足三日。”
又瞥向沈妙歌,“娘娘也莫闹,省得大家难做。”
春桃被拖出去时,沈妙歌望着她的背影笑了。
这冷宫的第一仗,她赢了。
夜更深时,门又开了道缝。
一个小太监缩着脖子挤进来,手里捧着个粗布包。
他生得极白,眼尾微微上挑,见沈妙歌看过来,耳尖霎时红了:“姐姐……饿了吧
”他打开布包,一笼包子的热气扑出来,“我、我偷偷带的,还热乎。”
沈妙歌盯着那笼包子。
小太监的手在抖,袖角却露出半截明黄的丝线——是龙纹。
她没说话,伸手拿了个包子。
小太监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她突然开口:“叫什么
”“温予安。”
他回头,眼睛弯成月牙,“姐姐记着,我就在偏殿当差。”
门又关上了。
沈妙歌咬了口包子,肉馅的鲜香在嘴里散开。
她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把那截龙纹的模样刻进了心里。
这冷宫,似乎没那么冷了。
第2章温柔太监送包子,暗藏玄机藏身份夜更深时,门又开了道缝。
温予安缩着脖子挤进来,粗布包冒出热气。
“姐姐,今日御膳房蒸了白菜包子。”
他把布包放在破桌上,袖角那截明黄丝线又晃了晃。
沈妙歌咬了口包子,余光扫过他擦桌的手——指节分明,动作利落,不像是普通太监。
第二日,他捧着铜盆进来:“姐姐,热水。”
盆沿还搭着干净的帕子。
春桃端着馊饭经过,瞥见这场景,尖声笑:“废后倒会使唤人!”温予安突然挡在沈妙歌跟前,腰板挺直:“春桃姐姐,冷宫里也讲规矩。”
春桃被他瞪得后退两步,骂骂咧咧走了。
沈妙歌垂眸吹凉热水,心里起了疑。
第三日,她擦着腕上的旧伤,突然开口:“听说摄政王调了南军
”温予安正叠她的破被子,手指顿了顿,抬头时眼神清亮:“姐姐怎知这些
”沈妙歌盯着他眼底闪过的慌乱,没接话。
第七夜,温予安走后,沈妙歌摸黑翻出他遗落的帕子。
帕子内层绣着极小的龙纹,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在皇帝的暗卫腰牌上见过这纹路。
次日清晨,温予安端着粥进来。
沈妙歌突然说:“慕容景调的是南军三营。”
温予安手一抖,粥溅在桌沿:“姐姐……”“暗卫的嘴这么不严
”沈妙歌冷笑,“陛下派你来监视我
”温予安沉默片刻,跪下来:“是。”
他抬头时,眼尾的红褪成正色,“我本是暗卫营的,奉命查冷宫用度,顺便……”“顺便看我会不会骂街
”沈妙歌扯了扯嘴角,“那你可知,我父沈战被贬,罪名是‘私通敌国’
”温予安点头:“暗卫查过,证据是封假信。”
“假信
”沈妙歌瞳孔一缩,“谁伪造的
”“萧贵妃的贴身嬷嬷,上月去了摄政王府。”
温予安低声说。
沈妙歌突然笑了:“小太监,你比春桃有用多了。”
她俯身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翻了这案子,你帮不帮
”温予安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筒:“这是昨日朝堂的密报,摄政王在催陛下立后。”
沈妙歌捏着竹筒,指节发白:“萧玉容等不及了。”
她把竹筒塞进袖中,“从今日起,你打听慕容景的调兵动向,我要知道他每步棋。”
温予安起身时,腰板直得像根松枝:“是。”
沈妙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把竹筒里的密报攥得发皱。
窗外的雪开始化了,水痕沿着窗纸往下淌,像极了萧玉容当初泼在她身上的脏水——该让某些人尝尝,这水泼回去时,有多烫。
第3章假传密信钓狐狸,贵妃上钩露尾巴沈妙歌把帕子撕成两半,半块浸了水擦去案上积灰,半块垫在砚台底下。
温予安捧着一叠旧纸站在门口,纸角还沾着星点墨渍:“暗卫营的旧信笺,边角发脆,像在冷宫藏了半月。”
“够了。”
沈妙歌捏着狼毫在纸上走笔,“沈战将在边关起兵勤王”几个字力透纸背,“萧玉容用假信害我父,我便用假信钓她。”
她蘸了蘸朱砂,在落款处按了半枚模糊的将军印——这是她从前替父亲誊抄军报时偷摹的。
温予安接过信,袖中滑出半块碎玉:“用这个压折痕,像被人匆忙藏过。”
他指腹蹭过信笺,“明日寅时,我把信丢在冷宫外西墙的老槐树下。
那里是扫雪太监的必经路,萧贵妃的耳报神每日寅正来收消息。”
“张嬷嬷。”
沈妙歌喊了一声。
墙角缩着的老妇直起腰,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灶灰——她白日里在御膳房烧火,夜里来冷宫替沈妙歌补衣裳。
“去***摘两朵白梅,路上跟采花女说,”沈妙歌指尖敲了敲案几,“就说‘废后房里总翻找旧物,怕是还有旧部在外’。”
张嬷嬷点头,袖口漏出半截红绳——那是沈妙歌十二岁时送她的,说是“保平安”。
三日后的深夜,萧玉容的妆匣里多了封皱巴巴的信。
她捏着信凑近烛火,指甲盖在“沈战将起兵勤王”几个字上掐出月牙印。
“好个沈妙歌,被废了还不安分!”她扯断腕上的珍珠串,“立刻呈给陛下!”皇帝周承乾正在偏殿喝醒酒汤,见信手一抖,汤碗砸在地上:“沈战...他敢
”“陛下明鉴。”
萧玉容跪下来,发间的东珠坠子晃得人眼花,“臣妾昨日还听冷宫的婆子说,废后总翻找旧物,怕是早有勾结。”
她指尖擦过信上的将军印,“这印,臣妾从前在沈府见过。”
周承乾拍案而起:“传朕口谕,明日辰时审讯废后!”冷宫里,沈妙歌借着月光拆开温予安夜里塞进来的竹筒。
里面是张薄如蝉翼的纸,正是萧玉容呈给皇帝的那封密信的副本。
她用银簪挑开发髻,把纸卷塞进最里层的编发里——那是她当年当皇后时,专门设计的藏密折的位置。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梆子响过三遍。
沈妙歌摸了摸发间的纸卷,嘴角勾起冷笑。
“萧玉容,你这条狐狸,终于上钩了。”
次日清晨,温予安端着药碗进来时,她正往脸上扑灰。
“今日陛下要审我。”
她把药碗推回去,“你且看,谁才是真正的叛贼。”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监的尖嗓子穿透门帘:“圣旨到——废后沈氏,即刻上殿受审!”第4章寿宴惊雷揭逆妃,吐血皇帝认旧情皇帝寿宴的红灯笼挂了三天,御膳房的蒸笼昼夜不歇。
沈妙歌蹲在冷宫殿角,看张嬷嬷往她发间插金步摇——那是从御衣局顺来的,步摇上的珍珠沾着绣娘的唾沫星子。
“今夜寅时,***西廊的更衣间留门。”
张嬷嬷扯了扯她的舞裙,靛青色纱料擦过脚踝,“舞姬里有个叫小桃的,前日被我在汤里下了安神散,此刻正睡得香。”
温予安从梁上翻下来,手里攥着半块碎玉——那是前日从萧玉容妆匣里顺的。
“宫外的茶楼里,说书人已开始唱‘废后含冤,寿宴鸣冤’。”
他把碎玉塞进沈妙歌袖中,“慕容景的暗卫在查,但来不及了。”
沈妙歌摸了**前的舞衣夹层,真密信的边角硌得慌。
那是温予安用刀刮下萧玉容密室墙皮,拓下来的墨痕,连慕容景的私印都拓得清清楚楚。
“去把脸洗了。”
她推了推温予安,“等会哭丧着脸站在陛下身边,像被踩了尾巴的狗。”
温予安低头笑,袖中短刃闪了闪——那是皇帝赐的暗卫令牌,刻着“忠”字。
寿宴的鼓点响起来时,沈妙歌正混在十二名舞姬里。
她数着殿外的更声,第七通鼓敲完,萧玉容的鎏金步摇在烛火里晃了晃,皇帝的龙袍角扫过她脚边。
“起!”领舞的女官甩动水袖。
沈妙歌跟着旋转,广袖扫过案几上的酒盏。
当第三支舞曲的尾声扬起,她突然顿住,指尖勾住领口的盘扣。
“撕拉——”舞衣应声而裂,露出胸前刺青:“废后沈妙歌”五个血字,在烛光下泛着青。
“臣妾沈妙歌,愿以死谏陛下!”她跪在金砖上,额头重重磕下,“萧玉容与摄政王勾结,伪造臣妾谋反之罪,妄图铲除我父镇国将军,夺权篡位!”满殿死寂。
萧玉容的金簪“当啷”掉在地上,慕容景的茶盏捏得咔咔响。
皇帝周承乾的龙椅吱呀一声。
他盯着那个曾在凤仪宫替他披过龙袍的身影,喉结动了动:“你...你胡说!”“胡说
”沈妙歌从夹层里抽出两封密信,“这封是萧贵妃呈给陛下的假证据,说我父要起兵勤王——”她抖开第二封,“这封才是真的!萧玉容与慕容景密会南军统领,约定寿宴后里应外合,陛下的龙椅,怕是要改姓慕容了!”她往前爬两步,发间金步摇散了,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陛下眼瞎心盲!当年臣妾整顿后宫,打了多少嚣张的宫妃
您病得人事不省,是谁在偏殿守了三天三夜
如今倒信了狐狸的谗言,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周承乾的手按在龙案上,指节泛白。
他想起那年春猎,沈妙歌骑在马上,箭簇擦着他的耳尖射落飞雁,说“陛下若怕,臣妾替你守江山”。
“逆...逆后!”他突然呛咳,指缝里渗出血来。
萧玉容扑过去要扶,被沈妙歌一把拽住手腕:“贵妃别急,等陛下醒了,再问问你妆匣里的密信,可还藏着慕容景的定情玉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是巡城卫的声音:“回陛下,城外发现南军动向!”慕容景的脸瞬间惨白。
“押下去!”周承乾的龙袍浸了血,“废后...废后沈氏,先押回冷宫!”沈妙歌被侍卫架起来时,余光瞥见温予安。
他正替皇帝擦嘴角的血,眼尾的泪痣微微发颤——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鱼上钩了。
冷宫门闩落下的声响里,她摸着胸前的刺青笑了。
萧玉容的妆匣,慕容景的南军,皇帝的旧情...所有的线,终于要收网了。
第5章兔系太监显獠牙,狐影藏锋动刀兵寿宴后的第三日,冷宫外突然响起皮靴碾过青砖的声响。
温予安正蹲在檐下给沈妙歌补帕子,抬头便见暗卫副统领韩九带着七八个带刀侍卫闯进来。
他手里的针线“叮”地掉在地上——那是沈妙歌前日撕衣时崩落的金步摇珠子,被他偷偷捡了收着。
“温公公好雅兴。”
韩九的刀鞘重重磕在门槛上,“昨夜有人看见你在偏殿跟废后说悄悄话,暗卫的规矩,私通罪囚该当何罪
”温予安指尖微颤,帕子滑进泥水里。
他踉跄着跪到韩九脚边,声音发颤:“大人明鉴!是...是沈废后拿我娘的命威胁!她说我若不帮她传信,就往我老家送毒酒——”他从怀里摸出半卷皱巴巴的纸,“这是她让我转给边关将领的密信,我...我藏在茅房梁上没敢送!”韩九捏着信纸扫了两眼,眉峰稍松。
他踹了温予安一脚:“滚去柴房跪着!等查清楚再说。”
待脚步声远去,温予安趴在地上笑出了声。
泥水里的帕子浸着他袖中掉出的半块朱砂——那是方才趁韩九不注意,用指甲刮下的赵嬷嬷药柜封条。
深夜,御药房后窗吱呀轻响。
温予安缩着脖子钻进去,月光正照在赵嬷嬷常坐的红木凳上——那凳子第三根腿裂了道缝,他前日替她搬凳子时特意记的。
他摸出怀里的朱砂粉,轻轻撒在药柜锁孔周围。
锁芯里果然沾着淡粉色——赵嬷嬷每日戌时三刻要去给萧贵妃送安神香,走前必用掺了胭脂的蜡封柜,防人偷药。
“咔嗒”。
锁开了。
最下层檀木匣里,账本上的墨迹还未干:“八月十五,送醉心散十包与萧贵妃;九月初一,换皇帝参汤为***草...”温予安将账本塞进怀里,出门时撞翻了药杵。
他蹲下身,把赵嬷嬷藏在药臼底下的半块慕容景私印拓片,悄悄塞进了自己鞋底。
三日后,皇帝的龙辇停在冷宫外。
“萧玉容贬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传旨太监的声音尖细,“赵嬷嬷私通外臣,午门问斩。”
沈妙歌摸着温予安连夜送来的账本,抬头时正撞见被押着路过的萧玉容。
那女人往日缀满明珠的鬓角此刻乱成草堆,金护甲刮在宫墙上,蹭得血肉模糊。
“姐姐。”
温予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指尖还沾着御药房的药香,“萧玉容的铺盖已经搬进最西头那间漏雨的屋子了。”
他望向宫墙之外,月光照着慕容景府前的灯笼,“您说...那姓慕容的,还能蹦跶几日
”沈妙歌扯了扯嘴角。
她摸出袖中温予安昨夜塞给她的拓片——那是慕容景与南军统领的密约印鉴。
冷宫外突然传来哭嚎,是萧玉容在踢打门闩。
温予安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碎发,眼尾泪痣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姐姐,该收的网,才刚撒了一半。”
第6章冷宫新囚旧仇人,皇后归来不识君萧玉容被押进冷宫那日,雨丝斜斜打在青石板上。
她昔日缀满东珠的翟衣早被撕成破布,金步摇歪在发间,半张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是沿途宫女太监泄愤抽的。"
沈...沈废后
"她踉跄着撞在破院门框上,盯着屋檐下的人直眨眼。
沈妙歌正就着粗瓷碗喝茶,茶里飘着两片野菊,倒比她从前在凤仪宫喝的雨前龙井多了几分清冽。"
贵妃娘娘这声"废后"可叫错了。"
沈妙歌把茶碗往石桌上一磕,"如今你才是没名没分的庶人,我么..."她指节抵着下巴笑,"倒要谢你送的三年清净,让我把你和慕容景的丑事,查了个底儿掉。"
李德全缩着脖子从偏房钻出来,手里攥着串铜钥匙叮当作响。
从前他往冷宫里送霉饼时,总拿拂尘尖儿戳沈妙歌的肩;如今哈着腰赔笑:"娘娘您瞧,西头那间屋子漏雨,奴婢给萧庶人收拾出来了。"
他晃了晃怀里的破铺盖,"被褥是前儿扫茅房的老黄头用的,味儿冲了些,将就着
"萧玉容突然扑过来,指甲刮过沈妙歌的手腕。"
你害我!"她疯了似的尖叫,"慕容大人不会放过你——""啪!"沈妙歌反手甩了她一记耳光。"
慕容景的密信,我前日刚呈给陛下。"
她凑到萧玉容耳边,"你猜他现在,是在查南军通敌,还是在烧府里的罪证
"冷宫的门"吱呀"合上。
李德全拎着个豁口陶碗追过去,碗里飘着半块发黑的馒头:"萧庶人,晚膳。"
那碗被狠狠砸在墙上,馊味儿混着雨声漫开,沈妙歌捏着帕子擦手,看萧玉容蹲在泥水里捡馒头,突然觉得这三年的冷,倒也没白挨。
三日后,御书房的檀香熏得人眼眶发暖。
周承乾捏着沈战的手,指节发颤:"老将军,是朕糊涂。"
他面前摊着温予安从御药房偷出的账本,"***草、醉心散...萧玉容竟给朕下了三年药。"
沈战跪得笔直,铠甲上的金线被烛火映得发亮:"陛下能明是非,臣就算粉身碎骨也值了。"
第二日早朝,周承乾的声音响得震得殿角铜铃乱晃:"废后沈氏,忠良之女,冤屈已雪。
即日起,复立为后!"凤仪宫的台阶被擦得能照见人影。
沈妙歌踩着十二幅凤尾裙拾级而上,珠翠在鬓边轻颤。
她走到最高处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姐姐"。
温予安站在执伞太监堆里,月白短打洗得发白,眼尾泪痣在阳光下像颗红樱桃。
他冲她微微颔首,袖中露出半截账本边角——那是他们在冷宫里,用碎布包着藏在房梁上的,最后半本罪证。"
谢谢你。"
沈妙歌垂眸抚过凤冠上的东珠,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
这一路,值得。"
温予安的声音混在朝贺声里,却清晰得像当年他递来的热包子,"姐姐的后位,本就该是你的。"
大典正进行到一半,午门突然传来急报。"
启禀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报信的小校跑得鞋都掉了一只,"北狄二十万大军压境,前锋已过雁门关!"沈妙歌摸着腰间父亲送的玉虎符,指尖微微发烫。
她望着殿外翻涌的乌云,嘴角慢慢扬起。"
好啊。"
她轻声说,"是该让那些吃了三年闲饭的将军,活动活动筋骨了。"
第7章北狄压境调兵将,旧部重聚显锋芒早朝的玉阶上落满了慌乱。
周承乾把奏报摔在龙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上龙袍:"北狄二十万,前锋过雁门关!满朝武将,竟无一人敢领兵
"殿下鸦雀无声。
几个老将缩着脖子,前日还在弹劾沈妙歌"牝鸡司晨"的文官,此刻连头都不敢抬——慕容景当权三年,能打的将军早被排挤去守盐仓、看马厩,剩下的不是酒囊饭袋,就是他的余党。
沈妙歌扶着凤椅起身,十二幅裙裾扫过满地奏折。"
陛下。"
她声音清亮,"臣妾愿代父出征。"
周承乾猛地抬头:"你
""镇国将军旧部林啸,现任边军副将。"
沈妙歌指尖点过殿下武将名录,"调他回京领帅印,三日内必能整顿边军。"
她扫过缩成鹌鹑的群臣,"总好过某些人,连马镫都摸不利索。"
有老臣颤巍巍要劝:"娘娘金枝玉叶......""金枝玉叶
"沈妙歌嗤笑,"当年我爹带三千骑兵夜袭北狄王帐时,我蹲在马背上啃冷馍,也没见谁说是金枝玉叶。"
她盯着那老臣发白的胡子,"要不您去
臣女给您备十车人参,路上补着。"
老臣脸涨成猪肝色,缩得更低了。
周承乾拍板:"准!林啸即刻召回,帅印由皇后暂领。"
林啸是在三更天冲进皇宫的。
他铠甲未卸,马蹄踏碎宫门前的青石板,跪在沈妙歌凤仪宫台阶下时,膝盖砸出闷响:"末将林啸,听候娘娘调遣!"月光照在他脸上,沈妙歌认出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旧疤——当年她十二岁,跟着父亲去演武场,这道疤是林啸替她挡了失控的马缰。"
起来。"
她伸手扶,触到他铠甲上未干的血渍,"边军情况
""慕容景的人早把粮草扣了三成。"
林啸咬着牙,"但老兄弟们都记着镇国将军的训——刀磨得比脸亮,箭囊里的箭,每支都刻着"沈"字。"
第二日,凤仪宫偏殿摆开庆功宴。
二十几个铠甲裹身的糙汉挤在软榻间,酒坛碰得叮当响。
沈妙歌端着酒盏绕席,每到一人面前便停步:"张统领,去年腊月在漠北救的那对猎户父女,可还安好
""李参将,你家小儿子的兔儿灯,今年该换红绸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发红——这些细枝末节,是沈战活着时最挂心的事。
温予安缩在廊***影里,袖中算盘拨得飞快。
他盯着席上众人的表情:张统领提到猎户时喉结滚动,是真心;李参将说到兔儿灯时指尖微抖,是怀念。
最后他望向林啸——那道旧疤在烛光下泛着淡粉,是新伤
他摸出腰间暗卫令牌,对暗处使了个眼色。
宴席散时,林啸留到最后。"
娘娘,末将有一事......""你儿子林骁,上月随商队出雁门关。"
沈妙歌突然开口,"北狄前锋过雁门那日,商队没回来。"
林啸瞳孔骤缩,膝盖一弯就要跪:"末将绝无二心!""我信你。"
沈妙歌扶他起来,"但北狄未必信。"
她望着殿外渐起的北风,"去偏殿取些伤药,你脸上的疤,是替我挡的马缰。"
林啸走后,温予安从梁上翻下来,手里攥着半张密报:"查了林啸近三年的行踪,与慕容景无往来。
但......"他展开密报,"雁门关守军报,林骁的商队,被北狄骑兵截了。"
沈妙歌接过密报,烛火映得字迹忽明忽暗。
她摸出腰间玉虎符,虎眼处的暖玉突然变得冰凉——北狄扣着林骁,林啸是边军主心骨,这棋,对方下得妙。"
去把林啸的旧部王猛调来。"
她转身对温予安笑,"就说,我要听他讲当年在漠北,怎么用三十个馒头骗了北狄五千骑兵。"
温予安点头要走,又顿住:"姐姐,要告诉林啸吗
""暂时不必。"
沈妙歌把密报塞进烛火,看着火星***"林骁"二字,"他现在需要的,是相信我能护他儿子周全。"
殿外北风卷着沙粒打在窗纸上,像极了当年漠北的夜。
沈妙歌摸着凤冠上的东珠,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妙歌,为将者最怕什么
不是刀枪,是后顾之忧。"
她望着案头的帅印,嘴角慢慢扬起——这一次,她来当那个断后顾之忧的人。
直到后半夜,小太监才捧着个漆盒来:"娘娘,北狄送来的"礼物"。"
沈妙歌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半枚玉佩——是林骁周岁时,她亲手刻的"平安"。
玉佩下压着张纸条,字迹歪扭,像是用刀尖刻的:"换林副将,否则,这平安,保不住。"
沈妙歌捏着玉佩的手青筋暴起,东珠在鬓边晃出冷光。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炭盆,转身对候在门外的暗卫道:"传我令,明日辰时,校场点兵。"
"另外。"
她顿了顿,"给北狄王帐送份礼——我沈妙歌的虎符。"
暗卫领命退下,殿内重新安静下来。
沈妙歌望着炭盆里跳动的火光,忽然低笑一声:"想拿林骁当人质
"她指尖抚过玉虎符的纹路,"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将门虎女的手段。"
第8章虎父犬子陷牢笼,智后布局破连环沈妙歌捏着半枚玉佩在殿内来回走,东珠在鬓边撞出细碎的响。
北狄这招太毒——林啸是边军主心骨,林骁是他独子,扣着人就像在林啸后心抵了把刀。"
温予安。"
她突然停步,"带三队暗卫,走密道去北疆。"
"查林骁现在在哪儿,北狄关他的地方,守将是谁。"
她把玉虎符拍在案上,"天亮前必须出城。"
温予安翻窗的动作顿了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