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哭着,靠到了他肩上。
傅言川夹了肉段,递到她嘴边道:
「我特意让国营饭店的王师傅,做了送来的。
「比保姆做的,可要好吃多了。」
我唇齿间,保姆做的溜肉段的味道,似乎都还在。
她吃了一口,渐渐止住了哭声。
傅言川沉声跟她解释:
「昭昭跟你不同,打小流落在外。
「没被人疼过,没得过什么好。
「几块肉段而已,我给了她。
「她高兴了,也能让你继续好好在傅家住着。」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这七年里,他许多次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选择站在我这边。
原来只是觉得,我没被人善待过。
一点小恩小惠,就够让我感激涕零,心甘情愿被丢在外面。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被傅家找回前,我也是有人疼的。
南方军区大院里,我也如宋婉儿一般,被许多婶婶哥哥关照着。
养兄更是如父如兄,不曾让我受过半点委屈。
餐桌上最好吃的那道菜,永远会放在我面前。
别的小孩能有的玩具,我从来没有缺过。
他自己在营里活得再粗糙。
也总会记得,给我买粉色的衣服和小蛋糕。
如果不是他忽然落下的那场伤病。
他不会舍得,让我跟傅家人走的。
那时他说:
「昭昭,他才是你的亲哥哥,是你的血脉至亲。
「你们父母离世了,你再不愿回去,他会很孤单的。」
「何况,哥哥病了。
「你回了傅家,一大家子陪着你,哥哥也放心。」
所以,我跟了傅言川回傅家。
傅家族规,要卜卦才能让我回家。
宋婉儿却梨花带雨冲了过来,哭着道:
「要是卜出吉卦,昭昭姐进来,我立马识相离开!」
傅言川要走进卦室的身形,倏然一僵。
他进去,为我卜卦。
一次他说是凶卦,十次他还说是凶卦。
我其实没多少感觉。
无论是不甘,还是难过。
我三岁就走丢了。
对傅家所有人,实在都没什么记忆,也谈不上感情。
我只是小心翼翼问他:
「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南边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