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芬脸上的悲情瞬间凝固,转为一片茫然。
「谢董……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那双小眼睛拼命在谢敬廷夫妇身后搜索,想找到她那被养成“人中龙凤”的宝贝儿子,却只看到一排排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柳玉茹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只是用戴着鸽子蛋钻戒的手指,轻轻朝车队最后方,那辆破旧不堪的银色面包车点了点。
「在那。」
那辆面包车与整个豪华车队格格不入,车窗上糊满了泥点,像是从废品站里临时拖出来的。
田桂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嘴里嘟囔着:「怎么会在那辆破车上?我们家宝根可是谢家的少爷……」
话音未落,一名保镖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面包车的后门。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像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连我隔着柴房的门缝都能闻到。
那是屎尿、馊饭、和皮肉腐烂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田桂芬定睛一看,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尖叫一声,一**瘫坐在了地上。
面包车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像一袋垃圾般蜷缩在角落。
他的手筋脚筋似乎都断了,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上盖着一张脏兮兮的毯子,脸上没有一块好肉,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哈喇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那张脸,依稀还能看出是王宝根。
只是,曾经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金凤凰”,如今成了一滩连烂泥都不如的废物。
「宝根!我的儿啊!」
田桂芬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手脚并用地就想爬过去。
王富贵也脸色煞白,冲上去想拉住自己快要疯掉的老婆。
谢敬廷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人还没死,哭什么丧。」
他轻轻一挥手,几个保镖像狼一样扑上去,将王富贵和田桂芬死死按在地上。
谢家的管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宣判:「你们好大的胆子!拿自家野种冒充谢家长孙,欺瞒谢董!按谢家的规矩,这是死罪!」
「不想**,就老实交代,谢家的孩子在哪?!」
田桂芬浑身发抖,却还在嘴硬:「没……没有,他就是谢家的少爷!我们没撒谎!」
她话音刚落,一名保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抓起她的小拇指,狠狠剁了下去!
「啊——!」
田桂芬的惨叫声刺破了整个村庄的宁静,疼得当场晕死过去。
王富贵吓得裤裆一热,一股***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他眼看抵赖不过,竟然还想威胁:「谢……谢董!有话好说!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我们去报……报警吗?这是犯法的!」
「报警?」
谢敬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慢慢踱到王富贵面前,用擦得锃亮的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在沪上,我谢家就是法。」
「我今天就算把你们整个村子平了,你猜,明天新闻上会写什么?」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村民,此刻连呼吸都停滞了。
王富贵终于明白了,权势这两个字,到底是用什么写的。
他浑身筛糠一样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是时候了。
柴房的门锁,前天夜里就被我用偷来的铁丝磨开了。
我轻轻推开门,衣衫褴褛、浑身污垢地走了出去,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缓缓开口。
「我的好‘父亲’,」我瘸着一条腿,走到王富贵面前,讥讽地看着他,「当年,是谁用铁链把我拴在猪圈里,说我是多余的一张嘴,是个没人要的杂种?」
「怎么今天,我又成了你儿子王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