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抗拒,那些画面却越是清晰。时宁的脸,时宁的眼神,时宁的血……一切都像梦魇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了时昭昭的病房。
推开门的那一刻,时昭昭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满。
“砚知,你去哪儿了?我手好疼……”
她娇声抱怨,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程砚知却没有心思理会她的情绪,径直走到床头柜前,抓起车钥匙,转身就要往外走。
“砚知!”
时昭昭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你要去哪儿?我……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陪陪我?”
程砚知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时昭昭拉住他的手,眉头紧紧皱起。
他的心里乱成一团,脑海中全是时宁的身影和那条短信的内容。他必须回去,必须亲眼确认时宁的情况。
“昭昭,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一趟。”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
“可是……我真的不舒服……”
时昭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眼眶微微发红。
“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程砚知的心里一阵烦躁,他猛地甩开时昭昭的手,声音冷硬。
“昭昭,别闹了,我真的有急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时昭昭的反应,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时昭昭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愤怒,随即咬紧了嘴唇,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程砚知一路狂奔,几乎是冲出了医院。
他的心跳得飞快,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条短信的内容和新闻中的播报。
挡风玻璃上凝结的雾气被暖风撕开裂缝,程砚知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暴起青筋。
仪表盘指针在140码刻度颤抖,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只有他一辆车在疾驰。
后视镜里,依稀可以看见他赤红着的眼睛。
此刻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车子飞快地驶向时宁的住处,程砚知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台阶上的画面。
“时宁……你千万不能有事……”
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车子终于停在了时宁的楼下,程砚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上了楼。
楼道里依旧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目光死死盯着楼梯中间那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时宁……”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他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那滩血迹。
程砚知的手指还停留在那滩干涸的血迹上,指尖的冰冷仿佛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宁的尸体不见了,可那滩血迹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剖开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时宁……时宁……”
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往楼下冲去。
脚步凌乱,几乎每一步都踩空,可他顾不上这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时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