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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烬嫡女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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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染前尘腊月的寒气,像淬了毒的针,无孔不入地钻进这间位于沈府最偏僻角落的地牢。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陈年霉斑的腐朽气息,

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甜得发腻的腥甜。那是劣质炭火也无法驱散的阴冷,

更是生命即将燃尽的预兆。沈清璃蜷缩在冰冷潮湿的稻草堆里,

单薄的囚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紧紧贴在嶙峋的骨架上,勾勒出触目惊心的轮廓。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遍布的伤痕,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手腕脚踝上沉重的铁链,

在死寂中偶尔碰撞,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她曾是沈家金尊玉贵的嫡长女,

如今却像一块被丢弃的破布,烂在这不见天日的泥淖里。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

直到门外刻意拔高的娇媚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她的耳膜。“姐姐,

妹妹来看你了。”沈月蓉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她隔着厚重的木栅门,

似乎都能看到她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此刻正挂着怎样恶毒的笑容。紧接着,

是另一个熟悉到刻骨的声音,冰冷,毫无波澜,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时辰到了,

给她个痛快吧。”李承泽。她的……前未婚夫?不,是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刽子手之一。

沈清璃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深处,一点濒死的火星骤然炸开,烧成一片焚尽一切的烈焰。

她挣扎着想扑向门口,铁链哗啦作响,却只换来更深的无力感,

像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按在污秽的地上。门外的人似乎很享受她的徒劳挣扎。“姐姐,

你可别怨我们。”沈月蓉的声音里满是虚伪的怜悯,却掩不住那蚀骨的快意,“要怪,

就怪你太蠢了。嫡女的身份,丰厚的嫁妆,还有外祖家那点人脉……呵,这些东西,你配吗?

承泽哥哥需要的是能助他青云直上的助力,可不是你这种空有虚名的木头美人!”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清璃的心上。“还有啊,”沈月蓉的声音压低了些,

带着蛇信子般的嘶嘶声,“你那个短命的娘……你以为她真是病死的?周姨娘的手段,

你到死都想象不到呢。哦,对了,你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青禾,啧啧,为了护着你,

被活活打死的模样,可真惨啊……”“够了。”李承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冷漠,

“跟一个将死之人废什么话。沈清璃,要怪就怪你挡了路,又太不识趣。安心上路,

下辈子投胎,学聪明点。”他话语里没有半分愧疚,

只有事成之后的漠然与对麻烦即将清除的轻松。木栅门下方的小窗被粗暴地拉开,

一只粗糙的手端着一个粗瓷碗伸了进来。碗里是半碗浑浊的液体,

散发出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鸩酒。“喝了它,大家都解脱。

”李承泽的声音像最后的宣判。沈清璃死死盯着那碗毒药,

枯槁的身体因极致的恨意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前尘往事,

虚假的温情、伪装的关切、处心积虑的算计、狰狞的背叛……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掠过。

信任被践踏成泥,真心被碾作齑粉,连带着所有她在乎的人,都因她的愚蠢而万劫不复!恨!

滔天的恨意!这恨意烧干了她的泪,焚尽了她的软弱,

只剩下骨髓深处淬炼出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毒火!冰冷的碗沿粗暴地抵上她干裂的唇。

她没有反抗,或者说,反抗毫无意义。在毒液灌入喉咙的瞬间,她拼尽全力,

用尽灵魂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头!那双几乎被绝望吞噬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

像濒死凶兽最后的凝视,死死地、一寸寸地刻印着门外那两张模糊却无比丑恶的嘴脸!

毒液入喉,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灼烧食道,蔓延至五脏六腑。

蚀骨焚心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意识在飞速剥离,

黑暗如潮水般涌上。然而,就在意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刹,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沈月蓉!周氏!李承泽!

所有负我、害我、欺我、辱我之人!我沈清璃,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挫骨扬灰!永堕无间!

这无声的诅咒,裹挟着滔天恨意与不甘,冲破了这方污秽的牢笼,直冲九霄!意识,

仿佛从万丈深渊中猛地被拽回。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攒刺,耳边嗡嗡作响,

却又夹杂着一个清晰而焦急的呼唤,带着浓重的哭腔:“**!**!您醒醒!

您别吓青禾啊!**!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这声音……是青禾?!

沈清璃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随即又难以置信地瞪大。

头顶是熟悉的藕荷色绣花帐幔,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苏合香气息。

身下是柔软的锦被,触手温润光滑。窗棂半开,春日暖融融的阳光斜斜洒入,

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不是冰冷污秽的地牢!

不是刺鼻的铁锈和血腥!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目光落在床边。

一张满是泪痕、写满担忧的清秀小脸映入眼帘——是青禾!活生生的青禾!

不是记忆中那个为了护她而被活活打死、满身血污的惨烈模样!“小……青禾?

”沈清璃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巨大的茫然。“是奴婢!

**,您可算醒了!”青禾喜极而泣,连忙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

“您高热昏迷了整整三日,周姨娘和二**都来看过好几回了,老爷也……”青禾后面的话,

沈清璃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的目光死死定格在梳妆台上那面光滑的菱花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憔悴、却年轻稚嫩的脸庞——那是她十五岁及笄不久的模样!

眉眼间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只是那双曾经清澈温婉的眼眸深处,

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惊骇、狂喜,以及……迅速沉淀下去的、冰封万里的彻骨寒意!

回来了……她竟然真的回来了!回到了生母病逝不久,周姨娘开始掌家,沈月蓉假意亲近,

李承泽即将“深情”提亲的这个……一切悲剧尚未真正展开,却又危机四伏的关键节点!

前那锥心刺骨的背叛、那焚尽灵魂的恨意、那血染地牢的绝望……所有记忆如同狂暴的洪流,

瞬间冲垮了她重生初醒的脆弱屏障,清晰无比地烙印在脑海。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诛心之言,

都如同刚刚发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

是恨意与狂喜交织下,灵魂都在为之战栗的激动!“**?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奴婢这就去请大夫……”青禾见她脸色惨白,神情变幻不定,吓得又要哭出来。

“不……不用!”沈清璃猛地回神,声音依旧嘶哑,

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力量。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洪流,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熟悉又陌生的闺房,

最终定格在门口方向。周姨娘……沈月蓉……李承泽……很好。既然苍天有眼,

让她沈清璃重来一次。那么,这一世,她定要报仇血恨,步步为营,将那些魑魅魍魉,

一个不留地……拖入真正的地狱!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指尖却依旧冰冷。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符合当下“大病初愈、惊魂未定”的柔弱表情,对着担忧的青禾,

声音放轻,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惶和依赖:“青禾……我……我有些怕……外面……是谁来了?

”镜中,那张苍白柔弱的少女脸庞下,一双幽深的眼眸,却如同万年寒潭,

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余下冰封千里的死寂和……无声燃烧的复仇业火。

2初醒定计(蛰伏)沈清璃那句带着惊惶的“外面……是谁来了?”,

像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闺房内劫后余生的微妙寂静。青禾闻言,

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随即脸色微变,压低声音急促道:“**,是周姨娘和二**来了!

还有老爷身边的王妈妈也来了,说是老爷也快到了!”她语气里带着本能的担忧,

显然对周姨娘母女并无好感。沈清璃的心脏猛地一缩,

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意志强行按捺下去。前世临死前那两张狰狞得意的脸孔仿佛就在眼前,

恨意如毒藤般瞬间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她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苏合香气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深处那焚天的业火已被强行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迷茫、脆弱和惊魂未定。

“周姨娘……月蓉妹妹……”她喃喃着,声音细若蚊蝇,

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显而易见的依赖,“快…快请进来。”她甚至微微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又力不从心地跌回枕上,苍白的脸颊因这微小的动作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更显得楚楚可怜。门帘轻响,一阵混合着脂粉和淡淡药草味的气息率先涌入。

周姨娘穿着一身素净却不失贵气的藕色衣裙,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

快步走到床前:“哎哟,我的璃姐儿,你可算是醒了!这几日可把姨娘的心都揪碎了!

”她伸手想摸沈清璃的额头,动作自然亲昵。沈清璃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恶心,微微侧头,

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那带着虚伪温度的手,只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劳姨娘挂心了……清璃……清璃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将一个刚刚经历丧母之痛、又大病一场、惊魂未定的孤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紧随其后的沈月蓉,穿着一身娇艳的桃红,衬得她小脸愈发俏丽。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亲热地挨着床边坐下,想去拉沈清璃的手:“姐姐!你可吓死我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眼神却飞快地在沈清璃脸上扫过,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失望?大约是没看到预期中更严重的病容。

沈清璃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那温热的触感只让她觉得如同被毒蛇缠绕。她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影,遮住了眸底深处的冰寒,

只低低应了一声:“嗯……多谢妹妹关心。”语气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这时,

沈父也沉着脸走了进来。他身形微胖,穿着深色常服,

眉宇间带着惯常的不耐和一丝因公务带来的疲惫。他扫了一眼床上病恹恹的嫡女,

眉头皱得更紧:“醒了?大夫怎么说?”语气谈不上关切,更像是例行公事。“回老爷,

”周姨娘立刻抢着回答,声音温婉,“大夫说璃姐儿是悲伤过度又染了风寒,

加上受了惊吓才致高热不退。如今醒来,便是无大碍了,只需好生静养调理便是。

”她三言两语便将沈清璃的病因归结于“悲伤过度”和“受惊”,

巧妙地模糊了可能存在的其他因素。沈父“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沈清璃身上:“既醒了,

就好好养着。莫要再胡思乱想,徒惹事端。”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似乎觉得她的病弱给他添了麻烦。沈清璃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恭顺,

甚至带着一丝惶恐:“是……女儿知道了。让父亲担心,是女儿不孝。

”她将姿态放到最低,

将自己彻底塑造成一个无害的、需要依靠的、甚至带着点“麻烦”的弱者。这完美的伪装,

成功麻痹了眼前这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周姨娘眼中的算计淡了些,

似乎觉得这个嫡女经此一“吓”,更加软弱可欺。沈月蓉嘴角的笑意加深,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沈父则满意于她的“懂事”,不再多言,

只嘱咐周姨娘“好生照看”,便转身离去。一场探视,在沈清璃滴水不漏的伪装下,

风平浪静地结束。仇人满意离去,留下满室虚假的余温。确认脚步声远去,

闺房的门被重新关上,沈清璃脸上那副柔弱惊惶的面具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沉静。

她看向一直守在床边,眼中担忧未褪的青禾。“青禾,”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却不再是伪装出来的虚弱,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冷静,“把门闩上。

”青禾一愣,对上沈清璃那双深不见底、再无半分迷茫的眼眸,心头猛地一跳。

**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那里面没有泪光,没有彷徨,

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沉静和……寒意?她不敢多想,立刻依言照做。

门闩落下,隔绝了外界。室内只剩下主仆二人。沈清璃挣扎着坐起身,青禾连忙上前搀扶,

在她背后垫好软枕。沈清璃的目光落在青禾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审视。前世,

就是这个傻丫头,为了护着她这个不争气的主子,被周姨娘下令活活打死在冰冷的庭院里,

至死都没有一句求饶。“青禾,”沈清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刚才……你怕吗?”青禾不明所以,

但还是老实点头:“怕……奴婢怕**您……”“不是怕我。”沈清璃打断她,

目光锐利如刀,“是怕她们。”她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怕周姨娘,怕沈月蓉。

”青禾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头,默认了。在这深宅后院,

谁不怕掌家的姨娘和得宠的二**呢?尤其是她这种身份低微的丫鬟。“抬起头来。

”沈清璃命令道。青禾依言抬头,眼中带着困惑和一丝被看穿的惶恐。沈清璃伸出手,

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青禾眼角的泪痕,那触感让青禾微微一颤。“青禾,记住,

”沈清璃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敲在青禾心上,“从今往后,在这府里,

你只需怕一件事。”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寒星般锁定青禾的双眼,

一字一句道:“怕护不住我。”青禾浑身剧震!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滚烫的热流瞬间冲上眼眶!**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只信任自己?只依靠自己?“**……”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

却不再是害怕,而是被巨大信任冲击下的激动和茫然。沈清璃收回手,眼神依旧冰冷,

语气却不容置疑:“我大病初醒,神思倦怠,身边离不得人。你是我母亲留下的老人儿,

最是妥帖。从今日起,我房内一切饮食汤药、物件摆放、外人探视,不经你手,一概不用。

你可明白?”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是赋予她绝对的信任,

也是将她牢牢绑在自己这条即将驶向惊涛骇浪的船上。

青禾看着眼前完全陌生、却又仿佛脱胎换骨的**,

看着她眼中那份孤注一掷般的信任和深不见底的寒意,

心中所有的犹豫和恐惧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决心取代。她“噗通”一声跪在床前,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斩钉截铁:“奴婢青禾,明白!此生此世,

唯**之命是从!必护**周全!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这一叩首,是效忠,是交付性命。

沈清璃看着跪伏在地的青禾,冰封的心湖终于泛起一丝微澜。很好,这复仇路上,

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轻轻“嗯”了一声:“起来吧。去打盆温水来,

再……把窗边那盆开败了的茉莉移走,看着碍眼。”支开青禾去倒水的片刻,

沈清璃靠在软枕上,阖上双眼。脑海中,前世记忆如同最精准的账簿,一页页飞速翻动。

毒药!她猛地想起,就在她这次“大病初愈”后不久,沈月蓉便会以“滋补身体”为名,

殷勤地送来所谓的“独门秘方”汤药。那药汤带着一丝极淡的、被花香掩盖的怪异甜味,

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日渐萎靡,气血亏空,最终缠绵病榻,无声无息地衰弱致死!

前世她便是被这“姐妹情深”的毒药,一点点掏空了身体!还有李承泽这个小人!再过月余,

那个伪君子便会以“安抚丧母之痛”、“关切病体”的由头,

带着一脸“深情”和“诚意”登门,在沈父和周姨娘的默许下,正式向她提亲!而前世的她,

沉浸在虚假的温柔里,满心欢喜地应下,却不知这婚约便是将她拖入地狱的第一道锁链!

李承泽看中的,是她嫡女的身份,更是她生母留下的那份足以让人眼红的丰厚嫁妆!对了,

嫁妆!沈清璃的心猛地一沉。前世直到最后,她才知道生母留下的嫁妆,

在她“缠绵病榻”和后来被构陷的期间,

早已被周姨娘以各种名目偷偷转移、侵占、变卖殆尽!那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依仗,

却成了仇人享乐的资本!恨意如毒蛇噬心,却迅速被冰冷的理智压下。愤怒无用,唯有行动。

青禾端着温水进来,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净面。“青禾,”沈清璃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带着一丝病后的倦怠,“我有些饿了,去小厨房看看,可有清淡的粥点。”“是,**。

”青禾应声,放下水盆就要出去。“等等。”沈清璃叫住她,状似无意地补充道,

“若路上遇到二妹妹院里的采萍,就说我精神好些了,若她得空,改日来陪我说说话也好。

”她记得,采萍是沈月蓉院里一个有些贪嘴又藏不住话的小丫头,

前世就曾无意中透露过沈月蓉在偷偷收集一些“稀罕药材”。青禾虽不解其意,

但牢记着**的吩咐,点头应下:“奴婢记下了。”支开青禾,是为了方便她接下来的动作。

沈清璃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一个不起眼的雕花小匣子上。

那是母亲留给她存放一些零散首饰和重要小物件的盒子。她挣扎着下床,脚步虚浮地走过去。

打开匣子,里面除了几件素银簪子,

底层压着几张薄薄的纸——是外祖家当年陪嫁过来的几家小铺面的契书!前世她浑浑噩噩,

根本没在意过,后来自然也被周姨娘搜刮了去。但现在,

这是她手中为数不多、周姨娘尚未染指的“活钱”来源!她抽出契书,仔细收好。然后,

目光转向书案。她需要纸笔。沈清璃坐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墨是现成的,她拿起笔,

笔尖悬在纸上,微微颤抖。并非无力,而是心绪激荡。片刻后,她落笔。写的并非诗词,

也非家书,而是一些看似零散、毫无关联的词语和人名:“城西,刘记绸缎庄,王掌柜,

可靠?”“城南,李记药铺,当归二两,年份不足?”“永昌伯府,庶三子,

好赌……”“西街,柳莺巷,芳菲阁……”……她大病初愈,笔迹有些虚浮,这些词语,

只有她自己明白其中蕴含的信息:王掌柜是母亲当年的陪房之一,为人忠厚,

或许可用;李记药铺是外祖家产业,她需要确认其是否还可靠,

并借此传递一个关于“药材”的模糊信息;永昌伯府的庶三子是李承泽的酒肉朋友,

是他参与堵伯、挥霍无度的见证人之一;至于芳菲阁……那是李承泽私下常去会相好的地方!

每一笔落下,都如同在黑暗中无声地布下一颗棋子。她在利用重生带来的先知,

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刚写完,门外便传来脚步声,是青禾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沈清璃迅速将写满字的素笺揉成一团,顺手丢进一旁取暖的炭盆里。微弱的火苗***着纸团,

迅速将其化为灰烬,只余下一缕青烟袅袅。“**,厨房熬了鸡丝粥,还有几样清淡小菜。

”青禾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瞥见炭盆里未燃尽的纸角,心中疑惑,却聪明地没有多问。

沈清璃端起温热的粥碗,小口啜饮着,眼神平静无波。窗外,春光正好,鸟鸣啁啾,

一派生机勃勃。而在这看似安宁的闺阁之内,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然拉开序幕。她低头喝粥,

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深处那冰冷而锐利的算计光芒。这一局,她沈清璃,落子无悔。

3步步为营春意渐浓,沈府后花园的芍药开得正盛,层层叠叠,姹紫嫣红。

周姨娘以“为大**散心”为由,办了一场小型的赏花宴,

请了几位素日与沈家略有往来的女眷。明面上是关怀沈清璃,暗地里,

未尝没有展示她如今掌家得宜、沈家依旧花团锦簇的意思。

沈清璃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云纹衫裙,由青禾虚扶着,缓步走在花径上。

阳光落在她苍白依旧的脸上,映得肌肤近乎透明,带着一种脆弱的精致感。她微微垂着眼睫,

神情温顺安静,仿佛还未从丧母和大病的双重打击中完全恢复,

对周遭的热闹显得有些疏离和怯懦。沈月蓉则如穿花蝴蝶般,一身娇嫩的鹅黄衣裙,

笑语晏晏地周旋在几位夫人**之间,言谈举止刻意模仿着世家贵女的做派,

享受着众人或真或假的夸赞,眼神时不时瞟向沉默的沈清璃,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和得意。沈父今日也在府中,

此刻正陪着一位同僚在稍远处的凉亭里说话,目光偶尔扫过花丛,带着审视与衡量。

沈清璃在一丛开得极好的魏紫芍药前停下脚步,状似专注地欣赏着。沈月蓉见状,

立刻凑了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姐姐也喜欢这魏紫?这花开得真艳,

就像姐姐一样,大病初愈,更显娇贵了呢。”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想凑近花朵细嗅,

眼角余光却飞快地扫过沈清璃身后一处被花匠浇过水、略显湿滑的苔藓小径。来了。

沈清璃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波澜,甚至配合地微微侧身,似乎也在欣赏那朵花,

将身后那片湿滑之地,更“方便”地暴露在沈月蓉眼前。前世,就是在这里,

沈月蓉“不小心”脚下一滑,撞在她身上,让她在众人面前狼狈摔倒,不仅沾了满身泥污,

更被沈月蓉惊呼着“姐姐小心”,衬托得她“笨拙失礼”,成了这场宴会私下里的笑柄。

沈月蓉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精光,身体重心微不可察地向前一倾,脚下作势一滑,

口中同时惊呼:“哎呀!”那只挽着沈清璃胳膊的手,却暗暗用力,

准备将她狠狠推向那片湿滑之地!然而,就在她重心偏移、力道发出的瞬间,

被她“挽住”的沈清璃,手臂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

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被她的“惊呼”惊吓到,倏然抽离!不仅抽离,

沈清璃的身体更是如同风中弱柳,顺势向旁边踉跄了一步,

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低呼:“妹妹小心!”沈月蓉万万没料到沈清璃会突然抽手!

她所有的力道和重心都落在了空处,脚下是真的踩上了那片湿滑的苔藓!

惊呼变成了真实的尖叫,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倒!“噗通!

”精心打扮的鹅黄衣裙瞬间沾满了污泥和水渍,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开来,

插着的珠钗歪斜欲坠。沈月蓉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重重摔趴在芍药丛边的泥泞小径上,

花瓣零落,沾了她满头满脸。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上。

“啊!妹妹!”沈清璃掩口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她站在原地,

纤尘不染,看着泥泞中的沈月蓉,眼神清澈无辜,“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

快扶二**起来!”她焦急地吩咐旁边的丫鬟,自己却“惊吓”得微微后退一步,

仿佛怕被波及。沈月蓉又羞又怒,被丫鬟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浑身泥水,发髻散乱,

精心描画的妆容也花了,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得意?

她看着站在一旁干净整洁、一脸“担忧”的沈清璃,

尤其是对上那双看似无辜、深处却仿佛淬着冰渣的眼眸时,一股邪火直冲头顶!“是你!

沈清璃!是你推的我!”沈月蓉再也维持不住伪装的甜美,指着沈清璃尖声叫道,

声音因为愤怒和狼狈而扭曲变调,充满了怨毒。她完全忘了场合,忘了维持形象,

只想把沈清璃也拖下水。这一声尖叫,如同冷水泼进热油锅。沈清璃身体微微一晃,

脸色更白了几分,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委屈:“妹妹……你……你怎么能如此污蔑于我?

方才明明是你挽着我的手,自己不小心滑倒,我……我躲避不及,

还差点被你带倒……”她看向周围的女眷,又看向闻声快步走来的沈父,

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悲凉,“众位夫人都在,父亲也在,清璃大病初愈,站立尚且不稳,

何来力气去推搡妹妹?妹妹便是再不喜欢我,也不该如此……如此颠倒黑白,污我清白!

”最后一句,带着泣音,

将一个被至亲妹妹恶意构陷、百口莫辩的孤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你胡说!就是你!

你这个贱……”沈月蓉气疯了,口不择言,那个“**”的“人”字尚未出口,

就被一声***般的怒喝打断!“住口!”沈父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方才在凉亭看得分明,沈月蓉摔倒前,沈清璃分明是抽手后退,何来推搡?更何况,

沈清璃那病弱的样子,一阵风都能吹倒,怎可能有力气推人?

反倒是沈月蓉那声尖利的“污蔑”和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在众多女眷面前,

简直丢尽了沈家的脸面!尤其那位同僚还在旁边看着!“父亲!

是她……”沈月蓉还想辩解。“闭嘴!”沈父怒不可遏,

看着沈月蓉满身泥污、状若疯妇的样子,再对比沈清璃虽苍白却依旧维持着体面的模样,

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他指着沈月蓉,厉声道:“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失足跌倒,不思反省,

竟敢污蔑长姐!如此心性恶毒,口出恶言,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给我滚回你的院子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一步!抄《女诫》百遍!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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