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书六月的东北建设兵团,麦浪在风中翻滚成金涛,朗德贵擦了把额角的汗,
盯着眼前的拖拉机发愣。这不是他熟悉的车间机床,粗糙的铁皮扶手硌得手心生疼,
蓝布工装裤上还沾着机油——他明明是在加班改图纸时晕了过去,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鬼地方?“德贵,发啥呆呢?连长叫你去办公室!
”副排长赵铁牛拍了他后背一把,嗓门大得像敲锣。朗德贵机械地应着,
脑子里却炸开了锅。零碎的记忆碎片涌进来:这是1968年的红星建设兵团,
他是机务排的排长朗德贵,二十三岁,技术过硬,为人老实,是全营公认的好后生。而他,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机械工程师朗德贵,竟然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连长办公室里,
烟雾缭绕。林浩把一份报告拍在桌上:“白慧的事,你听说了?”朗德贵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的记忆里,白慧是个文静的女知青,和知青杨建功处对象,最近总躲着人。他刚要开口,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生所的马丽云闯了进来,脸色发白:“连长,白慧晕倒了,
我检查过,她……她怀孕了!”林浩猛地站起来,烟卷掉在地上:“杨建功呢?让他来见我!
”朗德贵的心跳得飞快。他想起原剧里白慧产后大出血去世,
朗德贵为了***毁掉一生的情节。不行,绝不能重蹈覆辙。“我去找他。
”朗德贵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带起风。杨建功正在收拾行李,
帆布包上还别着“北京大学”的校徽——他刚收到录取通知。见朗德贵进来,
他眼神闪烁:“德贵哥,啥事?”“白慧怀孕了,你知道吗?”朗德贵的声音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杨建功的脸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拉上包拉链:“你别胡说!
我马上要去北京了,这事跟我没关系!”“没关系?”朗德贵逼近一步,
从原主记忆里抓出关键信息,“上周六晚上,你们在麦场草垛后面……”杨建功慌了神,
推了他一把:“你少管闲事!我考上大学是光宗耀祖的事,谁也别想毁了我!
”朗德贵冷笑一声,掏出兜里的小本子——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习惯,随时记录重要信息。
“我刚才去卫生所,马医生说白慧有先兆流产迹象,需要人照顾。你要是不承担责任,
我现在就去公社***报案。”他顿了顿,看着杨建功瞬间僵硬的脸,补充道:“遗弃孕妇,
轻则取消大学资格,重则劳动教养。你自己选。”杨建功瘫坐在炕上,冷汗浸湿了衬衫。
他知道朗德贵的脾气,看着老实,认死理的时候八头牛都拉不回。“我……我没钱,
也没人手照顾她……”“钱的事,先从你准备的学费里扣一部分,不够我先垫着。人,
你每天必须去卫生所陪护两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和马医生轮流看着。”朗德贵拿出笔,
在本子上写得清清楚楚,“现在就跟我去卫生所,不然我现在就去找警察。”杨建功咬着牙,
最终还是跟着朗德贵走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朗德贵挺直的背影上,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小本子——这一世,他不仅要活好自己,还要守住底线,让该负责的人,
跑不掉。第二章破局卫生所的土炕上,白慧脸色苍白如纸。见杨建功进来,她眼圈一红,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朗德贵识趣地退到门外,正好撞见马丽云端着药碗过来。
“你真把他劝来了?”马丽云眼里闪过惊讶。她是营部医生,也是朗德贵心里默认的姑娘,
两人互相有好感,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是劝,是讲道理。”朗德贵接过药碗,
闻了闻,“这是保胎的?”“嗯,我加了点黄芪,她身子太虚。”马丽云压低声音,
“德贵,这事在兵团影响不好,你掺和进来……”“丽云,”朗德贵打断她,目光坦诚,
“不管时代怎么说,男人得有担当。杨建功做错事,就得承担后果。咱们是医生和干部,
不能看着白慧一个姑娘家受委屈。”马丽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
她一直觉得朗德贵可靠,今天才发现,他不仅可靠,还有股子不随波逐流的硬气。
接下来的日子,朗德贵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白天在机务排修拖拉机,
午休时去卫生所看看白慧,晚上监督杨建功陪护,顺便给两人做思想工作。
他从原主记忆里翻出杨建功的软肋——他家里成分不好,能上大学全靠兵团推荐,
最怕档案留污点。“你现在好好照顾白慧,等孩子生下来,该登记登记,该养孩子养孩子。
表现好了,我去跟连长说,让他在档案里给你写句好话。”朗德贵给杨建功递了根烟,
“要是敢跑,我保证你走不出县城。”杨建功被拿捏得死死的,每天按时来卫生所,
虽然还是别扭,但总算不再提跑路的事。白慧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开始配合治疗。
这天朗德贵正在调试新到的收割机,赵铁牛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德贵,不好了!
杨建功家来信,说他娘病重,他收拾东西要回家!”朗德贵心里一沉,
扔下扳手就往知青点跑。果然,杨建功背着包正要出门,见他来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娘快不行了,我必须回去!这里的事,爱咋咋地!”“你娘病重,
我让连里给你批假,派马车送你去县城坐车。”朗德贵的话让杨建功愣住了,
“但你得写份保证书,保证假期结束就回来,继续照顾白慧。我已经跟公社***打过招呼,
他们会跟你老家那边的公社联系,核实情况。”他早就防着这一手,昨天特意去公社一趟,
跟***老李说明了情况。那个年代,跨地区的户籍管理严格,有***盯着,
杨建功想一去不回,难。杨建功看着朗德贵递过来的纸笔,又看看周围围观的知青,
脸涨得通红,最终还是写下了保证书。朗德贵收好保证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路上小心。记得给白慧捎个信。”等杨建功走了,赵铁牛挠挠头:“德贵,你这招够绝的。
不过……你就不怕他真不回来?”朗德贵望着远处的麦场,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要是不回来,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再说,”他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笃定,“我相信人心里总有杆秤,孰轻孰重,他会想明白的。
”他转身往卫生所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要让所有人都走上正轨,还得费不少功夫。但他不怕,来自现代的灵魂里,
藏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信心——这一世,他要亲手挣一个光明的未来。
第三章转机杨建功走后的第十天,白慧突然腹痛不止。马丽云守在产房外,
急得满头大汗:“德贵,情况不太好,她有点大出血的迹象,
我怕……”朗德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冲进药房,翻出原主记忆里的急救知识,
又结合自己模糊的现代医学常识:“丽云,是不是可以输血?我记得白慧是O型血,我也是!
”马丽云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你等我准备一下!”输血过程紧张而漫长。
朗德贵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听着产房里的动静,手心全是汗。他想起原剧里白慧的结局,
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挺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婴儿响亮的哭声划破寂静。马丽云推开门,
脸上带着疲惫的笑:“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朗德贵长舒一口气,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走进产房,白慧虚弱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
眼里闪着泪光:“德贵哥,谢谢你。”“谢啥,都是应该的。”朗德贵挠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你好好养身体,杨建功那边我已经发电报了,估计过两天就回来。
”白慧点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温柔下来。三天后,杨建功果然回来了。
他黑了瘦了,但眼神里多了些东西。见了白慧和孩子,他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去打水、擦桌子。朗德贵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的结,慢慢解开了。“连长找你。
”马丽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林浩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德贵,
杨建功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退回来了。”林浩叹了口气,“上面说他作风有问题,
不符合录取条件。”朗德贵并不意外。那个年代,政审比什么都重要。
“那他……”“留队劳动改造,好好反省。”林浩看着他,“这事你办得,有对有错。
对的是让他承担了责任,错的是……可能毁了他一辈子。”“连长,”朗德贵认真地说,
“路是他自己选的。当初他要是敢作敢当,现在未必是这个结果。再说,能扛事的男人,
在哪儿都能活出个人样。”林浩愣了愣,随即笑了:“你小子,比我看得透。行,
这事就这么定了。对了,下个月团里有个农机技术比武,我给你报了名,好好准备。
”这是个好机会!朗德贵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谢谢连长!”从连长办公室出来,
阳光正好。马丽云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见他出来,脸颊微红:“我听赵铁牛说了,
你要去参加比武?”“嗯!”朗德贵走到她身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心里一动,
“丽云,等我比完赛,有件事想跟你说。”马丽云的心跳得飞快,低着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朗德贵一头扎进了农机房。他结合现代机械知识,改良了拖拉机的传动装置,
还画出了新的犁地设计图。马丽云每天晚上都来给他送夜宵,看着他在灯下写写画画的样子,
眼里满是温柔。比武那天,朗德贵的改良拖拉机引起了全场轰动。评委们围着机器转了又转,
连连称赞:“小朗同志,你这设计,能提高三成效率啊!”最终,他拿了第一名,
还被团里评为“技术能手”,破格提拔为机务股副股长。庆功宴上,朗德贵喝了点酒,
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拉着马丽云走到没人的地方,
掏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他用边角料做的一个小发卡,上面焊着一朵小小的铁花。“丽云,
”他***头,脸有点红,“我知道我现在条件不算最好,但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
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愿意跟我处对象不?”马丽云看着那朵铁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用力点点头:“我愿意。”朗德贵高兴得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带着麦香的风里,都是幸福的味道。他知道,属于他的光明未来,已经来了。
第四章安家订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建设兵团。有人羡慕,说朗德贵有福气,
找了马丽云这么好的姑娘;也有人说闲话,说白慧的事还没了结,他就忙着自己谈恋爱。
朗德贵不在乎那些闲话。他该做的都做了,杨建功现在每天按时去照顾白慧和孩子,
虽然还是沉默寡言,但眼里的责任感越来越重。白慧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
开始跟着其他知青学习针线活,打算以后靠手艺贴补家用。“德贵,你真打算跟马医生订婚?
”赵铁牛一脸不解,“现在到处都是闲话,你就不怕……”“怕啥?
”朗德贵正在给拖拉机换零件,头也不抬地说,“我跟丽云光明正大,行得正坐得端,
别人爱说啥说啥。”他心里清楚,要想堵住悠悠众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日子过好。
他向连里申请了结婚住房——一间带小院的土坯房,虽然简陋,但足够两个人住。
接下来的日子,朗德贵和马丽云一有空就往新房跑。他劈柴、糊墙、修窗户,
她则带着女知青们帮忙缝被褥、刷家具。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忙碌的身影上,
温馨得像一幅画。这天,两人正忙着铺地板革,何满香突然带着三个孩子找上门来。
她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一见朗德贵就哭天抢地:“德贵兄弟,
你可得救救我们娘四个啊!我男人没了,家里被洪水冲了,
实在没地方去了……”朗德贵皱起了眉头。原主记忆里,这个何满香可不是省油的灯,
好吃懒做还爱搬弄是非。他看了看三个孩子,大的男孩约莫七八岁,小的女孩还在怀里抱着,
都瘦得像小猫。“嫂子,你先起来。”朗德贵把她扶起来,“这事我做不了主,
得跟连里说。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连长。”他没把人往屋里让,直接带着何满香去了连部。
林浩听完情况,也犯了难:“现在兵团住房紧张,实在没地方安置她们啊。”“连长,
能不能先安排她们去知青点的空房住几天?”朗德贵提议,“我再去公社问问,
看能不能申请救济粮。孩子们不能饿着。”林浩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德贵,你心眼好,
但别把自己搭进去。”朗德贵明白连长的意思。他帮何满香领了救济粮,
又找了些旧衣服给孩子们,然后就不再多管。马丽云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她们挺可怜的。”“丽云,善良得有底线。”朗德贵握住她的手,
“咱们可以帮她们找活路,但不能让她们赖上咱们。咱们马上要结婚了,
得为自己的小家打算。”马丽云想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婚礼定在国庆节。没有鲜花,
没有婚纱,朗德贵穿着新做的蓝布中山装,马丽云穿了件红格子衬衫,
两人在连部举行了简单的仪式。林浩作为证婚人,笑着说:“朗德贵,你小子有福气,
娶了咱们营最能干的医生。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朗德贵看着身边的马丽云,
她脸上泛着红晕,眼里像落满了星星。他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对她!”晚上,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新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朗德贵给马丽云倒了杯热水,
***头说:“委屈你了,婚礼这么简单。”“不委屈。”马丽云摇摇头,眼里闪着泪光,
“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幸福。”朗德贵把她拥进怀里,心里暖洋洋的。窗外,月光皎洁,
远处传来虫鸣声。他知道,这只是幸福的开始。未来的日子,他要和身边这个女人一起,
把小日子过成诗。第五章生息婚后的生活平淡而温馨。朗德贵在机务股的工作越来越顺手,
他改良的农机设备在全团推广,成了小有名气的技术骨干。马丽云依旧在卫生所上班,
人缘好,医术高,大家都亲切地叫她“马医生”。两人分工明确,
朗德贵负责挑水劈柴、修理家里的大小物件,马丽云则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饭菜做得香喷喷的。每天晚上,
朗德贵都会给马丽云讲他“梦里”的故事——其实是现代的生活,
汽车、飞机、高楼大厦……马丽云听得入迷,总是问:“真有那么神奇的地方吗?
”“当然有。”朗德贵搂着她,眼里满是憧憬,“以后咱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开春的时候,马丽云怀孕了。朗德贵高兴得合不拢嘴,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不让她干一点重活。卫生所的同事都打趣她:“丽云,你这是被朗德贵捧在手心里疼呢!
”马丽云总是笑着点头,心里甜滋滋的。这天,朗德贵下班回家,
远远看见何满香在自家门口徘徊。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嫂子,有事吗?”何满香***手,
脸上堆着笑:“德贵兄弟,我家志强病了,发烧不退,你看……能不能让马医生去看看?
”朗德贵沉吟片刻:“丽云怀着孕呢,不方便走远路。这样,我去卫生所把药箱借来,
让丽云在家给孩子看看。”他心里清楚,直接拒绝显得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