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接回苏家的第三年,爷爷的葬礼上,我那个名义上的妹妹苏晚,
穿着一身顶奢黑色套裙,挽着她的未婚夫,城中巨富陆家的继承人陆泽,像个女主人一样,
在我面前低语:“苏然,看清自己的位置。爷爷走了,这个家,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淬着毒。我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帆布鞋,
在这一片衣香鬓影中,确实像个笑话。可他们都不知道,爷爷临终前,塞给我一把钥匙,
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然然,别怕,爷爷把最好的都留给你。”1苏家老宅的客厅里,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到齐了。大伯苏振国,二婶李琴,还有他们各自的子女,
当然,还有被众人簇拥在中心,如同公主般的苏晚。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得体的黑色服饰,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但那份悲伤底下,是压抑不住的贪婪和躁动。
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单人沙发上,仿佛一个不小心闯入的局外人。苏晚的目光偶尔扫过我,
带着一丝怜悯和轻蔑。她大概觉得,我今天唯一的价值,就是衬托她的高贵。
陆泽站在她身边,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向苏晚时,眼神里总有几分温柔。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仿佛我是一团空气。也好,我乐得清静。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把冰冷的钥匙,脑海里回响着爷爷的话。最好的?
苏家最值钱的,不就是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苏氏集团吗?可我一个无权无势,
被亲生父亲厌弃的私生女,怎么可能得到?“咳咳,”王律师清了清嗓子,
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各位,时间到了。现在我将宣读苏老爷子的正式遗嘱。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呼吸都放轻了。我看到大伯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二婶则紧张地攥着手包。苏晚更是挺直了脊背,嘴角已经噙着一抹胜利者才有的微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苏晚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聪明漂亮,名校毕业,还是陆家的准儿媳。
苏氏集团的继承人,除了她,还能有谁?王律师打开文件,
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始宣读:“本人苏正德,在意识清醒、完全自愿的情况下,
订立遗嘱如下……”前面都是一些房产、古董、基金的分配。
大伯分到了一栋别墅和一些股份,二婶一家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现金。
他们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还能勉强维持。这些,不过是餐前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关于本人名下持有的苏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以及集团董事长的最终继承权……”王律师在这里顿了一下。客厅里,
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苏晚的下巴微微扬起,已经准备好接受所有人的祝贺。
陆泽也侧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全部由我的孙女,苏然,个人继承。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然后,轰然炸裂。“什么?!
”大伯苏振国第一个拍案而起,满脸的不可置信,“王律师,你是不是念错了?苏然?
她凭什么!”“不可能!爸他老糊涂了吗!”二婶的声音尖锐得刺耳。而苏晚,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点点碎裂,化为震惊、屈辱和怨毒。她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陆泽也愣住了,他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探究和审视。在这一片混乱中,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王律师面前。
王律师对我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我:“苏**,
这是老爷子单独留给你的。”我接过那封厚厚的信,指尖冰凉。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迎着那一双双或嫉妒、或愤怒、或探究的目光,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各位,
听清楚了吗?从现在起,我才是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2“你这个**!
一定是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骗了爷爷!”苏晚再也维持不住她名媛的体面,
冲过来就想撕扯我的头发。一道身影比她更快,陆泽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喝道:“苏晚,
冷静点!”“我怎么冷静!”苏晚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梨花带雨地看着陆泽,“泽哥哥,
你看到了,这个女人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本来属于我的一切!”陆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问:“苏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老爷子的决定,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打圆场,
实则是在暗示,我得到这一切,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我还没开口,
大伯苏振国已经指着我的鼻子骂开了:“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她妈就是个**的小三,
她也是个不要脸的小野种!肯定是她在老爷子病重的时候吹了什么枕边风!”“对!
我们不承认这份遗嘱!它一定是伪造的!”二婶附和道。一群人七嘴八舌,
唾沫星子几乎要飞到我脸上。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
直到他们骂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才慢悠悠地打开爷爷留给我的那封信。
我没有看信的内容,而是直接抽出了夹在信纸里的一张薄薄的纸片。
那是一份补充协议的复印件。“王律师,”我将纸片递过去,“麻烦您,把这个也念一下。
”王律师接过,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推了推眼镜,再次清了清嗓子。
“苏老爷子遗嘱补充协议:为确保遗嘱顺利执行,
任何对遗嘱结果持有异议、并采取法律手段或非法律手段进行干扰的直系亲属,
将自动放弃此前在遗嘱中获分的所有财产,包括但不限于苏氏集团的年度分红权。
”此言一出,刚刚还群情激奋的客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大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二婶更是面如土灰,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
放弃所有财产?包括每年那笔足够他们奢华度日的巨额分红?这个代价,他们付不起。爷爷,
您真是算无遗策。连他们的后路,都给堵死了。苏晚的身体在发抖,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苏然,你别得意!就算你拿到了股份又怎么样?你以为凭你,
能坐稳那个位置吗?公司里的叔伯们,谁会服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将信和钥匙收好,
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站住!”陆泽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感。“苏然,苏氏现在内忧外患,
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把股份交给阿晚打理,你拿着分红,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这对所有人都好。”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是在施舍我。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陆总,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抬眼直视他,“苏晚的未婚夫?
还是一个……局外人?”陆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
苏氏集团的事,我说了算。至于你和苏晚的婚事,我劝你最好也重新考虑一下。毕竟,
一个一无所有的苏家**,还配得上你们陆家吗?”说完,我不再看他铁青的脸,
径直朝大门走去。我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3我没有回那个名义上属于我的小房间,
而是直接离开了苏家老宅。刚走出雕花铁门,一辆黑色的宾利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我面前。
后座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英俊却冷峻的侧脸。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气质沉稳,
目光锐利如鹰。“苏**,”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是陈烨。受苏老先生所托,
从今天起,担任您的首席助理。”我愣了一下。爷爷还为我安排了后手?
我打量着这个叫陈烨的男人。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但眼神中的沉稳和干练,
却远***的年龄。他不像个普通的助理,倒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上车吧,
有些事,我们需要在路上谈。”陈烨说着,为我打开了车门。我没有犹豫,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清冷味道,和他本人的气质很像。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陈烨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这是苏氏集团目前面临的最紧急的三个问题。”屏幕亮起,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分析图表。“第一,您的大伯苏振国,在半个月前,
就已经开始联合集团的几个元老,准备逼宫。他们计划在明天早上的董事会上,
以‘继承人能力不足’为由,联合提议,由他暂代董事长一职。”我眼神一凛。果然,
他们早就开始行动了。“第二,集团的对家,李氏集团,最近一直在恶意收购我们的散股,
并且策反了我们北美分公司的副总,导致我们一个重要的新能源项目数据泄露,
股价已经连续三天小幅下跌。”“第三,”陈烨的语气更加凝重,
“集团内部的财务似乎有漏洞。上个季度的财报虽然做得天衣无缝,但我的人查到,
有一笔高达九位数的资金,流向不明。”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重磅炸弹。
换作任何一个刚接手公司的“菜鸟”,此刻恐怕早已方寸大乱。但我没有。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
爷爷把我扔在国外自生自灭那么多年,除了每个月一笔固定的生活费,
几乎与我断绝了所有联系。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被放弃的弃子。他们却不知道,爷爷私下里,
一直在用最严苛的方式,对我进行着商业教育。那些厚厚的商业案例分析、金融读物,
就是我那些年唯一的“玩伴”。“苏**,您有什么计划?”陈烨见我久久不语,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询,似乎也在评估我这个新老板的斤两。我关掉平板,
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苏振国和那些元老,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李氏集团那边,倒是需要花点心思。”我顿了顿,话锋一转,“现在最关键的,
是那笔消失的钱。如果我没猜错,这笔钱,才是苏振国敢在董事会上逼宫的真正底气。
”陈烨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苏**说得对。只要找到这笔钱的去向,
拿到苏振国挪用公款的证据,他在董事会上的所有提议,都将不攻自破。
”“但他做得一定很干净,想在明天早上九点前找到证据,几乎不可能。”我说。“是的,
”陈烨点头,“时间太紧了。”“所以,我们不找证据。”我抬起头,
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们去创造证据。”我报出一个地址,
一个和我现在身份格格不入的、位于老城区的地址。“陈助理,麻烦你,送我去那里。
去见一个……能帮我们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4车子七拐八绕,
最终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下。这里是旧城区,周围都是些小饭馆和杂货铺,
与苏家所在的云顶别墅区,像是两个世界。“苏**,您确定是这里?
”陈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嗯。”我推门下车。我熟门熟路地走进楼道,上了三楼,
敲响了最里面一户的房门。门上挂着一个手写的木牌:【有事烧纸,小事勿扰】。敲了三下,
里面没反应。我又敲了三下,节奏稍快。
门内终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带着起床气的男声:“谁啊?天塌下来了?”“我,苏然。
天没塌,但有人想让我不好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顶着鸡窝头,戴着黑框眼镜,
身上穿着一件印着代码的T恤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打了个哈欠,看到我,
又看了看我身后站得笔直的陈烨,愣了一下。“我去,苏然?你这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
”他叫林峰,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计算机天才,也是个顶级黑客。
当年他因为入侵某国金融系统而被通缉,是我帮他销毁了所有痕迹,并把他送回了国。
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没时间跟你贫,”我直接走进他乱得像垃圾堆一样的房间,
开门见山,“我需要你帮我个忙。”“能让你亲自上门的,肯定不是小忙。
”林峰抓了抓头发,走到电脑前坐下,“说吧,这次是黑五角大楼,还是搞垮纳斯达克?
”“比那简单点。”我把平板递给他,上面是苏氏集团的内部网络结构图,
是刚刚在车上陈烨给我的,“帮我进苏氏的财务系统,找一个叫苏振国的人,
查他近三个月的所有账目往来,特别是和他海外一个秘密账户的关联。
”林峰吹了声口哨:“豪门内斗啊,**。”他嘴上说着,手指已经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一串串我看不懂的代码像瀑布一样在屏幕上刷新。陈烨站在一旁,看着林峰的操作,
眼神从最初的平静,慢慢变成惊讶,最后化为一丝凝重。他显然没想到,
我口中那个“能人”,会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清脆的敲击声。“找到了。”林峰忽然停下动作,
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数据流,“你大伯够狡猾的,他把钱拆分成上百笔小额资金,
通过十几个不同国家的壳公司账户,反复横跳了七八次,最后才汇入他在瑞士的私人账户。
这手法,专业的洗钱团队都未必有他干净。”“能追踪到最终账户吗?”我问。“对我来说,
小菜一碟。”林峰自信一笑,手指再次敲击起来,“不过,就算拿到了转账记录,
他也可能辩称是正常的商业投资。没有直接证据,扳不倒他。”“我不要转账记录。
”我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
“我需要你做另一件事。帮我把这笔钱,从他的瑞士账户里,原路‘请’回来。记住,
要让每一笔资金的流向,都清晰地指向李氏集团的对公账户。”林峰愣住了,
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嫁祸于人?**,苏然,你够狠!我喜欢!
”陈烨也瞬间懂了。他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那里面,有震惊,有欣赏,
更有一丝……敬畏。他大概终于明白,苏老先生为什么会把整个集团,
交给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女孩。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和那位叱咤风云的老人,
同样冷酷、精准、且无所畏惧的血液。“明天早上九点前,能搞定吗?”我看着林峰。
林峰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代码的光芒,他咧嘴一笑。“九点?太久了。”“天亮之前,
我让他,一无所有。”5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我准时踏入苏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
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旁,早已坐满了人。为首的自然是大伯苏振国,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身边坐着几个公司的老董事,此刻都正与他低声交谈,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审视和敌意。另一边,苏晚和陆泽也赫然在座。
苏晚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她虽然没有董事身份,
但以陆泽未婚妻的名义列席,显然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陆泽则是一贯的冷漠表情,
他端坐在那里,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显得稀薄。他是在为苏晚站台,用陆家的影响力,
向所有人宣告他的立场。我进来时,所有交谈声都停了。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像探照灯一样,想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我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
陈烨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公文包。“哟,我们的新董事长来了?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董事阴阳怪气地开口,“年纪轻轻,架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