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天,他冷眼瞧着我,把戒指甩在桌上,仿佛割断了所有牵绊。可谁能想到,三天后,他就醉醺醺地堵在我家门口,红着眼说:“别离,我改。”我笑了——改?当初我怀着他的孩子,他又在哪里?
离婚登记处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冷气开得十足。
顾景琛签完最后一个字,把钢笔往桌上一扔,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侧过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苏晚,你最好别后悔。”
我从包里取出那枚三克拉的钻戒,轻轻推到他面前。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顾景琛,我们两清了。”
他冷笑一声,拿起戒指,在指尖把玩了两秒,然后猛地甩在桌上。戒指弹跳着,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最终滚落到角落。
“这样才叫两清。”
他起身,西装裤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也是在这里,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签字时笔都拿不稳,凑在我耳边低语:“晚晚,这辈子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多讽刺。
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我,眼神里带着怜悯。我道了声谢,将那个红色小本子塞进包里,挺直脊背走出去。
外面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
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和顾景琛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别墅已经不属于我了,离婚协议写得很清楚,我净身出户。
“去锦华小区。”我最终报出闺蜜林薇家的地址。
车上,我拿出手机,关机前最后看了一眼。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顾景琛的。从昨天我提出离婚到现在,他先是暴怒,然后是不解,最后是疯狂的轰炸。
但我一个都没接。
因为我知道,一旦听到他的声音,我可能会心软。而我不能再心软了。
到了林薇家,她一把抱住我,红着眼睛骂:“顾景琛那个王八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拍拍她的背,反而笑了:“是我要离的婚,怎么倒像是他甩了我?”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真不打算告诉他...”
“嘘——”我打断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这件事,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林薇叹了口气,帮我将行李搬进客房。我环顾这个温馨的小公寓,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当晚,我睡得出奇地安稳。没有顾景琛深夜应酬回来的酒气,没有他手机里那些暧昧不清的信息,没有婆婆阴阳怪气的指责。
直到凌晨三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苏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顾景琛。
林薇也被吵醒了,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一脸怒气:“他还有脸来?我这就去骂走他!”
我拉住她,摇摇头:“我去吧。”
透过猫眼,我看到顾景琛靠在门上,领带松散,头发凌乱,浑身酒气。他从来都是矜贵自持的,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几乎是跌进来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那双总是盛满傲慢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苏晚,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我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太紧。
“顾景琛,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不准!”他低吼着,将我拉近,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那张纸什么都不是!你还是我的,永远都是!”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笑了。
“改?顾景琛,你说你要改?”我慢慢抽回手,声音冷得像冰,“那我问你,当初我怀着你孩子,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给你打了三十七个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你在陪那个新来的秘书过生日,记得吗?”我笑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上来,“现在说改,是不是太晚了?”
顾景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怀孕过?”
我没有回答,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了门。
背靠着门板,我缓缓滑坐在地上,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门外,顾景琛没有再敲门。
死一般的寂静。
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结束。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