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商阙是死对头,这事在天界无人不知。
原因很简单,我管姻缘,讲的是一个“情”字。
他掌刑罚,讲的是一个“法”字。
自古情法不两立。
我前脚刚给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小花仙和凡人牵上线,后脚商阙就能以“私自下凡,扰乱凡间秩序”为由,把那小花仙抓去雷刑台。
我撮合一对有情人冲破阶级阻碍,私定终身。
他就能搬出天规第xx条,说仙凡有别,棒打鸳鸯。
三万年来,我俩在天帝面前对峙的次数,比我嗑过的瓜子都多。
我视他为没有感情的执法机器,他视我为胡乱牵线的麻烦制造者。
我们俩,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可现在,这根代表着“天作之合”的红线,把我们俩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这简直是天道给我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放手。”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被撞疼的额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商阙也迅速收回了手,仿佛碰了什么烫手山芋,耳根处还泛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这东西,怎么解?”
他皱着眉,指了指我们脚踝间的红线。
“我……我不知道。”
我心虚地低下头。
“你不知道?”
他的声调瞬间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是月老,你不知道怎么解红线?”
“我说了这是意外!我纺了十几万年的红线,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我几乎要抓狂了,“这根线是我给凡间皇帝准备的,注入了我大半修为,就是为了保证他和他未来皇后的情缘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我看见商阙的脸色,已经从冰山脸,变成了即将爆发的火山脸。
“所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的意思是,我们解不开了?”
我绝望地点了点头。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商阙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怒火。
“跟我来。”
他转身就走。
脚上的红线再次传来一股巨力,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拖着往前飞去,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商阙!你慢点!你要带我去哪?”
我一边跌跌撞撞地飞,一边大喊。
“去见天帝。”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这等荒唐事,必须有个了断。”
我心头一凉。
去见天帝?
那不就是当着全天界的面,公开处刑吗?
我的月老生涯,我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彻底葬送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