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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他才信我曾赤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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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江临站在我面前,

指尖夹着那张薄薄的、却困了我三年的纸。他的白月光,苏清,就站在他身后半步,

唇角***一点恰到好处的、怜悯的弧度。“看见了吗?念初。”江临的声音很冷,

像淬了冰的刀子,一下一下,精准地戳在我心口最软的地方,“这张纸,

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现在苏清回来了……”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极其讥讽的弧度,

手指用力——“嘶啦——”清脆的撕裂声骤然炸开,打破了所有虚假的平静。红色的碎片,

纷纷扬扬,雪花般落在我脚边。有些甚至溅到了我的拖鞋上,像干涸的血点。

“你这种靠逼婚上位的女人,”他盯着我,一字一顿,

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我耳朵里,“连给苏清提鞋都不配。

”空气里弥漫着他话里的刻毒,还有苏清身上那缕陌生又熟悉的香水味。我低着头,

看着地上那堆碎片。“结婚证”的字样碎成了好几半,上面我和他唯一的一张合照,

也从中间裂开,他的半边肩膀和我的笑脸分了家。心口那里猛地一抽,

尖锐的疼沿着神经蔓延开,喉头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我死死咬着口腔内壁的软肉,

用那点刺痛逼自己站稳,把那股铁锈味咽回去。不能咳,不能在他面前咳。尤其,

不能在她面前。我慢慢蹲下身,伸出手,一片一片,去捡那些碎纸。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微微发着抖。但我捡得很仔细,连最小的碎屑都没放过。指甲划过冰凉的地板,

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念初姐,”苏清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是我回来得不是时候……”我没抬头,继续捡着我的碎片。

江临像是被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拉起苏清的手:“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心机深沉到利用长辈逼婚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尊严!我们走!”脚步声远去,

大门被狠狠摔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只剩下我,

和满地狼藉的、证明过我三年婚姻的碎片。强压下的咳嗽再也忍不住,我猛地呛咳起来,

肺像是要被撕裂,一声接一声,空洞而剧烈。我慌忙捂住嘴,冲进洗手间。

鲜红的血滴溅在白色的洗手池里,触目惊心。水流声哗哗地响,冲淡了血色,

却冲不散那弥漫开的铁锈味。我撑着冰冷的盥洗台,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嘴角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血渍。真狼狈啊,

林念初。医生下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林**,已经是晚期了……广泛转移……时间不多,

最多三个月……建议您尽快通知家人……”家人?我的丈夫,刚刚撕毁了我们的结婚证,

带着他的白月光,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通知他什么?通知他,

这个他深恶痛绝的、逼婚上位的女人,快要死了吗?他会是什么表情?大概是如释重负,

甚至可能会开一瓶香槟庆祝吧。脸上有点凉,我抬手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

眼泪悄无声息地淌了满脸。我对着镜子,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自己,慢慢地、极其艰难地,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关系,林念初。真的没关系。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是吗?从三年前,我答应江家爷爷的请求,

用一份对江氏至关重要的合作案换来了这场婚姻开始,

从江临在新婚夜掐着我的下巴说“林念初,你就算得到了江太太的名分,

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开始,我就知道。这三年,他冷落我,讥讽我,夜不归宿,

用各种方式提醒我这段婚姻的不堪和我的卑劣。我像个守着冰窟的囚徒,

妄想着有一天能把他焐热。直到苏清回来。直到他撕碎结婚证。

直到……我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奢望,终于彻底粉碎,

比那本结婚证碎得还要彻底。我擦干脸,平静地走出去,找了个干净的小盒子,

把地上所有的碎片,一点不落地收了起来。然后,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张律师,您好,我想立一份遗嘱……是的,

关于我名下所有资产的处置……另外,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电话那头,

张律师似乎有些惊讶,但专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只一一记下我的要求。挂断电话,

我环顾着这栋豪华却冰冷、从未真正属于过我的别墅。这里的一切,

soon都将与我无关。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我那边名义上的娘家。

他们当初能为了利益把我推出来,如今也不会真心在意我的死活。我联系了一家私立医院,

第二天就悄无声息地搬了进去。化疗很痛苦,药物反应折磨得我形销骨立。呕吐,脱发,

疼痛,日夜不休地侵蚀着所剩无几的精力。护士们眼神里带着怜悯,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只当我是个无依无靠、得了绝症的可怜虫。偶尔,手机屏幕会亮起,是江临发来的信息。

不是问我去了哪里,而是催问:“苏清生日快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把离婚协议签了?

别拖拖拉拉耍花样!”“林念初,躲起来没用!这婚离定了!”我看着那些文字,

想象着屏幕那头他厌烦不耐的表情,然后平静地删掉信息。疼得厉害的时候,

我就拿出那个装结婚证碎片的小盒子,看看里面拼凑出的残破“囍”字。像是在祭奠,

又像是在提醒自己,彻底死心。时间一天天过去,窗外的树叶从繁茂到凋零。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弥留之际,

我仿佛又回到了收到癌症诊断书的那天下午,江临撕碎结婚证时,那红色碎片像雪,

又像凋零的花瓣,落了我一身。真冷啊。意识最后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

我仿佛听见了三年前婚礼上,神父苍老而庄严的声音。“江临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林念初**为妻,无论……”而他当时,回答得那么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我愿意。”原来,谎话说久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却骗不过命运。……三个月后。

江临几乎砸碎了别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破碎的玻璃器皿、撕裂的油画、东倒西歪的家具……满地狼藉,如同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暴戾的、绝望的窒息感。他双眼赤红,头发凌乱,

昂贵的西装衬衫上沾着酒渍,整个人像是被困在绝境里的野兽。“找!再去找!

就算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他对着电话那头咆哮,声音嘶哑得厉害,

“她林念初就算死,也得死在我面前!”电话那头的助理声音战战兢兢,

奈:“江总……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夫人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废物!

”江临狠狠掐断电话,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如同他此刻濒临崩溃的神经。

林念初消失了。就在苏清生日宴的第二天,他带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回来,

准备彻底结束这场令人作呕的婚姻时,她就不见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衣柜里她的衣服少了一些,化妆品也不见了。他起初以为是那个女人终于识趣,自己滚蛋了。

他甚至因此松了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迫不及待地把苏清接了进来,

享受着期盼已久的“幸福”。苏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处处合他的心意。他们一起做饭,

一起看电影,一起规划着没有林念初的未来。他以为自己会很快乐。可并没有。某个瞬间,

他会下意识地看向餐桌的某个位置,然后猛地想起那里不会再坐着一个安静沉默的女人。

深夜应酬回来,别墅一片黑暗,不会再有一盏微弱的灯为他亮着。他胃病犯时,

苏清手忙脚乱地找药,他却恍惚想起,以前总有一杯温度刚好的水和分好的药片,

悄无声息地放在书房桌上。他烦躁地驱散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他告诉自己,

他只是不习惯而已。习惯了厌恶一个人,突然没了厌恶的对象,自然会有点空落。直到那天,

他无意间打开了林念初以前住的那个房间——那三年里,他们一直分房睡。

房间干净整洁得像没人住过,只有一个抽屉上了锁。他没了耐心,直接找了工具粗暴地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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